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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完整文集精神病人的无限夜谭》精彩片段
公寓天台上，齐星凉倚靠着栏杆，目光还是那么的淡漠。
“七号病人。”
他低语，余下的话语消散在了风里。
而此时的宁砚己经回到了西楼，因为感觉很有趣，所以他打算先和自己的邻居接触一下。
起码打个招呼，大家都是住在一栋楼里的，互相之间也得照应一下对吧。
他站在402的门口，刚好是自己的对门。
轻轻敲了几下门，门内却是一片死寂，不禁让人好奇真的有人住在里面吗？
“也许是正在忙，抽不开身也可以理解。”
好心的宁砚替邻居找好理由，然后又秉持着邻里之间应该互相帮助的原则，从而撬开了门锁，光明正大地走进屋子里。
和他的房间不同，这位邻居家里真的很乱，散发着恶臭的生活垃圾在角落里积攒了一大堆，随便走几步就会被地上的空酒瓶绊住。
客厅里有个吃饭用的小桌子，上面现在放着一台老旧的台式机，屏幕还亮着。
宁砚过去随便动动鼠标，就在最近的浏览器记录里发现这么几条：不小心把下水道堵住了，有什么东西能溶解掉下水道里的头发？
家里养的狗把用来磨牙的骨头丢进了马桶冲走，会堵住下水道吗？
有没有办法溶解掉？
家里的冰箱坏了，储存的肉都臭了，怎么处理比较好，量很大。
问一下大家，怎么才能把水表电表的度数调小？
关掉网页，这个邻居似乎日常生活里的烦恼很多呀。
不过看他好像养了只狗，应该是个好人。
恰巧，宁砚也喜欢狗。
如果能借此让关系熟络起来就好了。
正想着呢，突然宁砚像是听见卫生间那边传来了动静。
哒的一声。
像是用指甲叩着什么东西似的。
哒，又是一声。
他歪头看了过去，只见一只满是血污的手出现在卫生间门口的地上。
过会儿，又伸出来另一只手。
两只手一用力，带出一个女人的身体，洁白的丝绸睡裙上染着血，头发也像是很长时间没打理过了，显得很脏很乱。
女人慢慢爬过来，如果姿态能优雅一些就好了，现在看着就像一只蠕动的巨大虫子。
爬行中，她抬起头，宁砚看到她一只眼眶空着，另一只眼眶里则是惨白到没有瞳仁的眼睛，很符合他对异骸的刻板印象。
“呃啊啊啊啊……”女人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，宁砚笑容不变快步走过去，蹲下后，一点也不嫌弃她身上脏兮兮的秽血，抓起她的手便说：“我叫宁砚，就住在咱们对门，见到你真是倍感亲切。”
“噶？”
她一愣，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些特殊，和她之前遇到过的人类不一样，对，不一样，他……脑子有病。
突然有点想说话了。
女人喉咙一动，张嘴：“呃啊啊啊啊……听不懂。”
宁砚摇头，随后盯着女人的脖颈看了一番，忽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，强硬地掰开那张嘴。
“原来没有舌头。”
帮女人把嘴合上，他的目光落在她爬来的方向。
卫生间里有张男人的脸一闪而过，紧接着从里面发出尖锐物划过瓷砖的声音。
宁砚转头看向女人，笑了笑，问道：“那是你养的狗？
似乎有点不敢见生人。”
他说完，女人仅剩的一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。
无法理解！
她真的无法理解。
这个人是有什么大病么，他哪只眼睛看出那是一条狗的？
他难道真的觉得这座公寓是邻里友好相处过家家一样的地方？
可惜，女人没有舌头。
“刚好，我也很喜欢狗，能去逗逗他么？”
宁砚不等女人点头就径首走向了卫生间。
刚刚凑近两步，那边就飞过来一把剁骨大刀，顿时劈开宁砚的身体。
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，根本就没打算给宁砚留下躲闪的空余。
躲藏在卫生间的男人露了头，眼睛里是挥之不去的兴奋。
可还没等他做什么，眼前被劈开的宁砚就犹如那幻影般消散了。
在仅距宁砚一步之遥的地方，一个身体完好的他出现了，他张开手掌，露出一枚厄运硬币，笑嘻嘻说道：“多学点戏法还是有好处的。”
同时他也看清了“狗”的样子，体型非常瘦弱，比宁砚矮上一个头不止，眼窝深陷，见宁砚没死，目光中尽是恶毒与阴郁。
“老实说，嗯……”宁砚似乎在组织语言，手上却瞬间抄起一旁的椅子三步并作两步，将那铁制的椅子腿插进男人的眼眶。
速度很快，下手很准。
谁都没有想到宁砚会突然暴起出手。
这时，他才收手笑着对女人说：“我可能并不喜欢狗。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
给宁砚这句话伴奏的是男人痛苦的哀嚎声。
异骸的哀嚎，格外动听。
宁砚眯着眼睛，看男人因疼痛而身体颤抖。
“异骸也会感觉到痛么？”
他也算个好心人，伸手过去帮男人把椅子腿拽出来，连带着拽出一个连着神经的眼球，看也不看随手就塞进女人空着的那只眼眶里。
这一下，更是引得男人嚎叫声更大。
而这么大的声响，随便猜猜也知道齐星凉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。
宁砚坐在刚刚拽出来的椅子上，心里盘算，要在齐星凉找来前把这个男人干掉，时间……最多一分钟。
“限时任务，启动。”
男人渐渐恢复过来，手里握紧了那把剁骨刀，用唯一剩下的眼睛扫视整个屋子，但根本就找不到宁砚的身影。
跑了？
他没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，住在公寓里，他唯一的任务就是杀掉每一个上门的人，而此外的日常生活就是折磨那个女人。
所以找不到宁砚，他就把目标放在了爬出来的女人身上。
刚要迈步走过去，一截椅子腿突如其来捅进他的膝盖。
“我就站在你面前，你却对我视而不见。”
宁砚手握那截椅子腿，时而用力时而放松，男人便在这频率下发出更强烈的哀嚎。
“你很不礼貌。”
莫大的恐惧降临在男人身上。
他作为噩梦维度的异骸，原本是不理解恐惧究竟为何物的。
可是当他今天在这个奇怪的人脸上看到那副微笑的表情之后，他一下子就理解了恐惧。
“饶……什么？”
“饶了我……”恐惧促使着男人开口求饶，像是以前被他虐杀过的人类那般。
可惜宁砚并不理他，反而转过头询问女人：“你有没有觉得这里越来越冷了？”
女人下意识点点头。
“看来我得快点才行。”
宁砚一下抽出椅子腿，把它横过来放进男人嘴里，对他笑着说道：“我赶时间，你忍一下，别喊。”
男人不敢反抗，眼睁睁看着宁砚伸手插进自己的胸腔扯出一颗跳动着的心脏。
不，不对。
心脏不跳了。
因为屋里太冷，供应心脏跳动的血液循环停止了。
“限时任务好像失败了。”
宁砚看向门口处。
齐星凉，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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