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朝熹秦战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协议离婚后,靠孕肚嫁给禁欲小叔林朝熹秦战最新章节》,由网络作家“黛北青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放手。”此刻,坐在沙发上如同天神一样的男人沉沉开口,目光犹如逐渐苏醒的猛兽,盯着封时那只手。封时吓得几乎弹似的把手拿开,心咯噔一下。差点忘了,再怎么说林朝熹也是秦战的弟妹,碍于面子,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。“林朝熹是秦家人,岂是你们这群膏粱子弟能够冒犯的?”秦战威严十足,吐出的话如同冰锥落地,字字戳在众人心中。林朝熹惊诧的抬起头来,看着那张冷峻的脸。从来没人这般维护她,即便是因为她那个离婚的前夫,她也觉得心暖。封时哪里能承受的住秦战的怒火,连忙九十度弯腰道歉,才被放走,他顾不上林朝熹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所。林朝熹松了口气的同时,心再次提起来。如今得罪了封时,弟弟的事恐怕麻烦了。现在能求的人,她只能想到秦战。秦战在京城只手遮天,安排国...
《协议离婚后,靠孕肚嫁给禁欲小叔林朝熹秦战最新章节》精彩片段
“放手。”
此刻,坐在沙发上如同天神一样的男人沉沉开口,目光犹如逐渐苏醒的猛兽,盯着封时那只手。
封时吓得几乎弹似的把手拿开,心咯噔一下。
差点忘了,再怎么说林朝熹也是秦战的弟妹,碍于面子,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。
“林朝熹是秦家人,岂是你们这群膏粱子弟能够冒犯的?”
秦战威严十足,吐出的话如同冰锥落地,字字戳在众人心中。
林朝熹惊诧的抬起头来,看着那张冷峻的脸。
从来没人这般维护她,即便是因为她那个离婚的前夫,她也觉得心暖。
封时哪里能承受的住秦战的怒火,连忙九十度弯腰道歉,才被放走,他顾不上林朝熹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所。
林朝熹松了口气的同时,心再次提起来。
如今得罪了封时,弟弟的事恐怕麻烦了。
现在能求的人,她只能想到秦战。
秦战在京城只手遮天,安排国外的专家很轻松,可......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,又怎么会帮她?
若是看在秦景怀的面子上呢?
刚才他便破天荒的因为秦家而护着她。
想到这里,林朝熹原本僵硬的身体缓过来,一步一步走到了秦战面前,用那双春水涟漪般的小猫眼望着他,粉润的唇瓣发抖的上下启合:“大哥,我想求你一件事。”
秦战的目光顺着她闪烁的星眸向着红唇看去,他撩拨佛珠手串的手指一顿,速度加快起来。
“秦战,你刚刚出差回国,咱们哥几个这么久没见了出来约约,你和小弟妹有啥说的?等回秦家自己说去呗?”
“小弟妹,你赶紧走吧,刚才秦战都生气了,你现在求他,他也不会帮你的,说不准,还会被殃及池鱼。”
开口的两个人完全不畏惧秦战的威严,其中之一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小白脸的帅哥是霍安,同样在军区大院长大,是背景强横的律师,更是秦战的发小。
另一个梳着小辫,着一身棕色套装西服,留着络腮胡的硬朗男人叫沈子康,是京城出了名的工程建筑师,两人都是在领域中无人能及的存在。
林朝熹闻言,心中失落。
而秦战淡然的看向朋友:“你们先走,改日再聚。”
谁都没想到,向来讨厌麻烦的秦战,会这么说。
霍安目光有些不对劲的看着他,嘴巴还没张开,就被沈子康捂住了:“走吧,那咱们改日再聚啊!”
片刻后,包厢里就只剩下林朝熹和秦战两人。
原本肃杀的气氛不知怎地,变的暧昧不清起来。
林朝熹手脚发凉,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夜的种种,在昏暗的灯光下,她白皙的脸蛋就这么浮上了绯红,胸膛里像是有只小鹿,在发疯似的乱撞。
她猛地捂住了心口,暗自骂自己没出息,和大哥做了一次,怎么就忘不了了,清醒清醒,那可是危险的大哥啊。
“怎么?舌头都猫叼走了?”
秦战冷声道。
“我弟弟因为心脏病在医院,现在突然病情恶化,京城的医院都没有能百分百把握做手术的医生,我想......您能不能帮我找到国外的专家来......”
林朝熹不想耽搁,直接单刀直入。
早点说完早点离开,有秦战在的包厢,又热又湿,惹得她百般难受,浑身发麻。
“可以。”
秦战道。
林朝熹愣住了,他就这么利落的答应了?
她还准备了不少的说辞,想来也派不上用场了。
“谢谢大哥,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谢谢您!”她真诚的鞠了一躬。
秦战沉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将他当长辈对待的女人,寒冰似的脸上更是冷了几分:“现在就有机会。”
“什么?”
林朝熹错愕,心底萦绕起淡淡的不安。
“之前听你唱京剧,我很喜欢,如果你真想要感谢我,就在这里,再唱一首送我,如何?”
闻言,林朝熹脸颊肉眼可见的通红一片,娇柔的身躯微微轻颤,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。
她只在那次唱给他听过,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不是说再也不会提这件事吗?
“不想?”
秦战声音变得危险。
“好......”
林朝熹艰难的吐出来一个字。
怎么就应下来了?是害怕秦战的气场?还是为了弟弟妥协?
“你想听哪首?”林朝熹问道。
“天女散花。”秦战回复。
“你!”林朝熹羞愤的握紧了粉拳。
秦战那张脸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,双腿微微分开,靠着沙发背,佛珠在他手中啪嗒啪嗒的作响,一副不染凡尘的模样,想从他脸上找到羞耻二字,难。
更何况,像他这样的人物,又怎会因为床第之事心烦意乱呢。
林朝熹没有拒绝的道理,更何况求秦战帮忙,只是唱一首京剧,已经很赚了......
当她清了清嗓子,打算唱出来时,秦战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京剧《天女散花》应该是有动作的,你跳给我看。”
林朝熹微微愣住,随即深吸一口气,只能遂了他的愿。
即便结婚三年,为了秦景怀放弃梦想,扎实的功底也能让她在此刻游刃有余。
没有云台衣,更没有十八米长的水袖,林朝熹唱着剧,身姿翩然起舞,修长的双腿纤细而稳,柳叶腰盈盈可握,特别是唱戏时,那双勾人的眼眸......
秦战眸色深了可怕,仿佛回忆起那泛着泪花,眼尾泛红的人,断断续续的哼唱着。
“好了,大哥,还满意吗?”
林朝熹一曲结束,热的额头渗出汗珠来,微微喘着。
秦战喉结滚动,眸色晦暗不明。
随即,他从兜里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则电话。
“明天回国,到京都第一医院,为林墨做手术。”
话落,他便挂断了电话。
“没累的话,就唱到我叫停为止。”
秦战的话,铿锵有力。
林朝熹总觉得两人的对峙,有点眼熟,累与不累,停与不停......
不过,她肚子怀着孩子,本就好热体累,又唱又跳好一会,身体没多少力气了,额头上都是汗珠,不想再继续了。
“我......我累了。”她故意放软了声音。
在秦战眼里,这和撒娇没什么区别。
“林朝熹是不是就在里边?我刚才明明听见她的声音了,赶紧让那女人给我出来!”
“老子找了她这么久,总算给我逮着人了!”
男人的暴怒声中还夹杂着服务员的劝诫声。
“这位先生,您是不是找错人了?我们这里是vip包厢,压根没有一位姓林的女士啊......”
“哼!没有?谁知道林朝熹那女人是不是在这里私会情郎?我倒要替景怀哥好好教训教训这女人!让她知道‘礼义廉耻’这四个字怎么写!”
“滚!再不给我开门,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滚出京城?”
“张大你的狗眼看看,本少爷是谁?”
封时暴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似乎还夹杂着服务员微弱的哭泣声。
林朝熹眉头一皱,她常来这家西餐厅,早就跟这里的服务员混了个眼熟,那些服务员也只是来打暑假工的学生而已,以封时的能力,能轻而易举地让餐厅开除了她们。
可她们却没法在京城再混下去了。
这个封时......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讲道理!
林朝熹心中愈发恼怒,不由得握起了拳头,腾地一下站了起来。
阮芷忙拦住她,脸上满是跃跃欲试,“朝朝,让我去,你还怀着孕呢,别伤到肚子里的小宝宝。”
“我倒是要看看,这门外乱吠的畜生到底是谁!”
阮芷火气大,气腾腾地开了门,封时身边还跟着几个纨绔子弟,都是跟着秦景怀一起混的好兄弟。
没等阮芷开口说话,那几人就推开阮芷涌了进来。
“时哥,我说的没错吧?这林朝熹果然就在这里,花着景怀哥的钱,还四处潇洒,可真不要脸!”
“如今景怀哥的白月光回来了,她也好意思占着秦二夫人这个名头,我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!”
“就是就是,要不是因为她,我们时哥又怎么会在那位跟前丢脸?如今连跟秦太子爷合作的机会都没有了......”
其他几人面色不善地盯着林朝熹,窃窃私语了起来。
提起这事,封时的脸色就立马变得难看了起来。
那日在包厢中遇到林朝熹这个女人,原本是打算教训她一番的,没曾想遇到了秦家大哥秦战,那位可是秦家的重要人物,不知自己哪里惹怒了他,自那天过后,封氏的生意就开始遭到连番打击。
就连封氏的对家,都能轻而易举抢走本该是他们封家的生意。
难保其中没有秦家太子爷的手段。
无奈秦景怀压根不管公司里的事,他想向景怀哥求助都没法子。
他爸知道这事是因他而起,还一怒之下动用了家法,几乎把他打得三天三夜都下不来床。
想到这里,封时就怒火直上心头。
肯定是因为林朝熹这个女人说了什么话,得罪了秦大少,秦大少碍于她秦二夫人的身份,没把她怎么样,转而将账都记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这女人让他受了那么多的苦,今天,他必须要讨回来!
封时脸色阴冷,冷冷地盯着林朝熹,“林朝熹,那天你到底跟秦爷说了什么,惹怒了秦爷,等景怀哥和你离婚,你在这京城里会死无葬身之地!”
“哼,我知道你想借势攀上秦爷,可你也不想想,以秦爷那样的身份,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贱骨头?”
“识相点的话,最好还是早点跟景怀哥离婚吧!真正的秦二夫人,只有汤小姐一个人!”
封时勾了勾唇,“不过,你要是能说几句好听的,我们兄弟几个,说不定还能在你滚出京城之前施舍点钱给你。”
“你让景怀哥娶你,不就是为了钱么?”
林朝熹死死握着拳,气得浑身发抖,冷冷地盯着以封时为首的这群纨绔子弟。
她知道,秦景怀的这些狐朋狗友并不喜欢她,这三年来,这些冷言讽语她听了不少,但为了秦景怀,她还是忍了下来。
如今,林朝熹不想再忍了。
她冷冷勾唇,“你们眼里高风亮节的汤小姐,实际上是一个插足他人婚姻的第三者。”
“别人不知道,你们还不知道么?”
“很可惜,我跟秦景怀早就离婚了,他喜欢谁,想娶谁,以后都与我无关,还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!”
这话一出,全场顿时鸦雀无声。
几个纨绔子弟面面相觑起来,唯有封时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这还是那个以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,性格懦弱的林朝熹么?
她不是一向想与他们搞好关系,以换取景怀哥的青睐么?
还有,她这话什么意思?与景怀哥离婚?
京圈里的人都知道,林朝熹爱秦景怀爱得死去活来的,甚至独守空房三年,也要霸占住秦家二夫人这个名头,怎么可能愿意与秦景怀离婚?
她在开玩笑吧?
眼见着封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其他人才出口打破这份沉寂。
“林朝熹,你别吹牛了,我们景怀哥不知道给你送了多少份离婚协议,你死都不签,怎么?这是知道景怀哥的白月光要回来了,萌生退路了?”
“像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舍得放弃景怀哥,不见棺材不掉泪,吹牛吹大发了吧!”
“......”
林朝熹深呼吸一口气,懒得再同这些人解释。
她说实话,他们又不愿意信,她有什么办法?
好好的一顿饭,全被这些人给搅合了。
林朝熹压下心中怒火,拎起自己的包,就往外走。
“芷芷我们走,换家餐厅。”
封时见她要走,面色愈发阴冷,自己丢掉的面子还没找回来呢,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林朝熹这个女人走了?
封时咬牙切齿,一把拽住林朝熹的手臂,“臭丫头,你给我站住!本少爷准你走了么?”
“要不是因为你,秦爷不可能打压我们封家,肯定是因为你惹怒了秦爷,现在就跟我去秦爷面前道歉!”
林朝熹一愣,秦爷?秦战?
这又跟秦战有什么关系?
可她没来得及想明白,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揪着,揪得头皮生疼,吃痛地叫出声,“你们这是犯法的!快放开我!”
酒店房间落针可闻。
片刻后,主宰林朝熹生死的男人矜贵的款款开口。
“昨夜确实是意外。”秦战的目光赤裸的在她的身上停留,削薄的唇畔再次轻启:“即便没做措施,也不必吃药,我秦家绝嗣,你大可放心。”
林朝熹闻言,白皙的脸颊再一次爆红,吹弹可破的皮肤快低出水来。
她隐约记得昨夜回荡耳边的抚慰声音,男人食髓知味,如痴如狂。
这般颠鸾倒凤,怀孕的几率大大增加。
昨晚就算他说过他绝嗣,林朝熹的心底也提起了害怕,想着离开这里就买点药吃。
让她没想到的是,这个绝嗣的男人,是秦家的大哥,秦战。
震惊的同时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,秦家,是真的绝嗣。
“大…大哥,这件事,我不会说出去的,特别是和秦景怀......”
林朝熹小心翼翼的询问,白皙的手指紧紧捏着床单,像只无辜的小白兔似的望着他。
秦战剑眉微皱,“你在意?”
怎么能不在意呢,秦战驰骋京城多年,从未传过花边新闻,若是和她上床的事传出去,害的他名誉尽毁,怕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。
林朝熹想着,便肯定的点了点头:“不管如何,昨夜是我冒犯了你,对不起,这件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!”
她扭捏的坐起身来,小心的勾住了飞落在床头柜上的吊带裙,最后在秦战晦暗不明的目光下逃也似地离开了酒店。
秦战打开手机,连续十几条的短信和电话弹送出来,无疑是助理担心他错过了去国外出差的航班,又不回消息,怀疑是被人暗算了?
他打给助理,言简意赅:“备车,去机场。”
而离开酒店的林朝熹如获新生。
原本是为了结束这三年的单相思而举杯庆祝,不曾想,得罪了更麻烦的人。
林朝熹叹了口气暗道喝酒误事。
她回到秦家简单的收拾了必需的东西,便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三年的牢笼。
和秦景怀撇清关系后就不能再住老宅,可若是回林家,一直盼望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父母知道她擅自做主离了婚,肯定会把她的腿打折。
无奈,她只能选择去医院照顾病重的弟弟,暂且在医院的陪护床对付几天。
“姐,你是不是和姐夫闹别扭了?以前你从来不在这留夜的。”林墨穿着病号服担忧的问道。
即便他脸上病态十足,却依旧挡不住那清秀的少年之美,二十一岁本应该在大学度过,他却重病在床,逐渐的失去了少年的光。
林朝熹替他盖了盖被,不敢将离婚的事告诉他。
弟弟心脏不好,若是知道她老公出轨,还跑去国外找白月光,肯定会气的犯病。
她只能撒谎道:“别多想,他去国外出差,我便想来陪陪你。”
不过留一天两天还好解释,林朝熹整整待了一个月。
陪护床睡不了,她便在长椅对付对付。
林墨抿着唇,没有过多询问。
“谁是3床的家属?快来签字!”
护士的声音将熟睡的林朝熹惊醒,她慌张的从长椅上起身,声音打颤而不自知:“我!我是他姐姐!”
“病人情况不好,发生了恶化,要赶紧手术,你快签字吧。”
林朝熹快速的在单子上签上名字,心也跟揪起来。
“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,以我们医院医生的技术,这么高难度的心脏手术,恐怕没办法完成......”护士看林朝熹这一个月都在医院陪护,于心不忍,便开口提醒道,“如果能联系国外的医生,就尽早联系吧。”
“如果联系不上,估计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......”
闻言,林朝熹眼前突地一黑,倒在了医院的长廊上。
她再醒来时已经躺在陪护床上,刚刚做完手术的林墨躺在对面,脸色苍白,眼眸紧闭,好像还没从麻醉中清醒。
林墨的主治医生还在为他做检查,林朝熹急的从床上起来,眼眶湿红:“医生,我弟弟他怎么样了?”
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,不过眼下重要的是你的身体。”
“我?”林朝熹不解,“我可能只是睡眠不好而已,没什么的。”
医生点头:“不,你已经怀孕四周了,若是再躺在凉的长椅上,对腹中的孩子不好。”
“我......我怀孕了?”
林朝熹难以置信,害怕的退后了一步,手下意识的搭在了小腹上。
秦家不是绝嗣吗?即便那夜疯狂,也不可能怀孕啊。
明明......明明秦战说过的。
他还是秦景怀大哥。
这一刻,林朝熹的天塌了。
一夜的放纵,换来了如此沉痛的代价。
就算秦家绝嗣,像秦战那样的京城第一狠厉佛子,知道她怀了他这个大哥的孩子,肯定不会手下留情,她还有弟弟要照顾,绝对......绝对不能被秦战弃尸荒野......
孩子必须要打掉。
林朝熹攥紧了拳头,下了莫大的决心。
如今弟弟病情恶化,腹中胎儿还需要钱去打掉,她只能去联系前夫秦景怀,求他帮帮忙。
医生离开后,她便拿着手机去了走廊,踌躇了好一会,才拨通了电话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,那边便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:“林朝熹,你想干什么?查岗?你有资格吗?”
秦景怀的声音像是实实诚诚锤子,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心头。
林朝熹垂着眼睑,那股痛意席卷全身,麻痹了她的胸口和指尖。
看来他已经知道离婚协议书签好字的事了。
就算没离婚,她也没有资格查岗,她不过是秦景怀追求真爱的阻碍而已,巴不得她从他的世界消失。
“我知道我的身份,今天打电话,我只是想求你帮我一件事,就当是我们......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秦景怀越发不耐烦的声音大断。
“我不在国内,有什么事找我发小封时,记住,不要再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景怀,你在和谁通电话呀。”
林朝熹听到电话对面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,请求的话没说出口,秦景怀便将电话毅然决然挂断。
“这是离婚协议书,等景怀回来,您帮我交给他。”
“少奶奶,少爷过段时间才会回来,您确定不亲自交给他?”
“我确定。”
林朝熹无比坚定。
三年的形婚,在秦景怀出国去见白月光这天,如镜破裂,往日的热忱陡然消散。
安管家望着少奶奶离开的背影,有些为难。
整个秦家乃至整个京城,谁不知道林朝熹爱秦景怀爱的死去活来的。
为了他甘愿放弃大好前程,原本京城第一青衣嫁为人妇,成为了秦景怀口中一事无成,沉闷寡淡的闷葫芦。
少爷婚后每年都会给少奶奶一份签好的离婚协议,但她都拒不签字。
如今,又怎么会主动提出离婚?
此刻拿出的协议书,恐怕也是要挟少爷回国的手段。
他若是同少爷说,让少爷重燃希翼,非得被他骂的狗血喷头才是。
于是,他将那份协议,放到了书房的抽屉里。
天域酒店,总统套房内。
刚刚离了婚的林朝熹身着乳白色的吊带性感包臀裙,乌黑的秀发洒脱又凌乱的贴在她线条流利的脊背上,她醉山颓倒,醉眼迷离,白皙的小脸整个埋在男人的脖颈处。
高开叉的裙摆将她整条白皙长腿都裸露出来,指肚颤抖抚摸过男人的喉结,再向着硬而热的胸口摸索着,像是在探索,又像是在开拓。
惹得身下的人屏气凝神,手腕上的手串在指尖快速转动,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。
男人手背的青筋凸起,浑身散发的檀香,将林朝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,那双收敛了无尽黑夜的眸子唯映着那张令人难持的娇颜。
“他说我唱京剧难听,让我以后少说话,我少说话,他又闲我沉闷,他的朋友笑话我,笑话我守活寡三年,这些......我都不在意,可是......他竟然去国外找他爱的人!”
“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,今天,我正式恢复单身!”
身底下的人一怔,似狩猎般的目光狠狠打量她:“刚恢复单身,就招惹不该招惹的人?”
“你情我愿,怎么还犯法不成......”
林朝熹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,即便是个剪影,也能感受到他的硬朗和冷峻。
“还是连你也嫌弃我?我和秦景怀,从没做过那等事......”手指肚划过他的眉宇,浓黑的眉毛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蹙起,而后又划过高挺的鼻梁,凉薄的薄唇......
猛地,炽热的大手一把收紧她的腰肢,搂她入怀。
惹得未经世事的林朝熹身子一缩,整个人更是贴合在他身上。
“京剧,唱给我听。”
男人声音低哑,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,搂着纤细腰肢的大手愈收愈紧......
林朝熹吸了一口凉气,只觉得身体发热发麻,男人的大手好像带着电流,所到之处,麻的她一阵轻颤。
她红着脸呢喃的,哽着细细碎碎的京剧曲调随机唱了一段:“菩提树檐葡花千枝掩映,白鹦鹉与仙鸟在灵岩神岘上下飞翔......”
“天女散花?”男人动作一怔:“你知道其中寓意吗?”
“知......知道。”林朝熹半阖着眼眸,“佛祖为了考验菩萨和大弟子,让天女去撒花......”
“然后呢。”男人秉着气,一点点引导她。
“花落菩萨身,即落,落大弟子身,却不落。”
“......”
“因为......菩萨已经了却凡尘,心已然不染半点尘埃,而大弟子,修道未深,心有所恋,皆有所动......”
林朝熹解释完,在男人的撩拨下,她有了从未有过的感觉。
那种情绪将她吞噬,她再也忍不住的主动贴上了那滚烫灼热的身躯,生涩又笨拙。
“你道心还没乱吗?”
她没有等到回答,而是被男人直接单手抱起,大掌骨节分明,如烙刻似的托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,随即整个人被扔在了床上,没等反应过来,就落入了男人灼热滚烫的怀抱之中,她微微睁着眼,看着男人。
“别,我还不想怀宝宝......”
林朝熹在意乱情迷时,勉强找回了丢失的理智。
而男人却不顾,只是伏在她耳边轻说:“别怕,我绝嗣......”
一夜未眠。
翌日,林朝熹从睡梦中醒来,只觉得嗓子发哑,干渴难耐,最重要的是,身体前所未有的感觉,让她面红耳赤。
昨天她喝多了,竟然和陌生男人做了这种事?
太荒唐了。
结婚三年都没有交付出去,现在却......
林朝熹摇了摇脑袋,昨夜的回忆断断续续的涌入脑海之中,那人在床上英姿飒爽,简直就是战无败绩的将军,甚至还让她不言疲惫的唱了半宿的《天女散花》,越是这样,他越是疯狂......
此刻,她只有逃跑的心思。
刚刚光着脚下床踩在地毯上,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硌了一下,林朝熹弯下腰将床边的佛珠手串捡起来,越看越眼熟。
怎么......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这种佛珠手串看着不便宜,应该是从寺庙里特意求来的,每颗晶莹剔透,颗颗价值连城,看也能看出来会被经常盘完。
“这个好像秦景怀也有一个......”
“那是求子佛珠,秦家子嗣艰难,老夫人给我和景怀,都求了一个。”
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,林朝熹顿时化身惊了的小鹿,差点从床上掉下去。
抬头一看,脸色瞬间吓的惨白一片,手脚突地冰凉起来,觉得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。
他竟然是秦战,秦景怀的哥哥,人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。
她居然把秦战给睡了!
“大......大......”
秦战侧目盯着她,似乎是在等她说完。
林朝熹眼眶急的发红,却不敢大声说话,最后怯懦懦的结巴道:“不......不是,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是想叫人,大哥......”
大哥两个字,她还真叫不出口。
秦战可是三十岁便在京城只手遮天,如同阎王似的存在......
而她,似乎强睡了秦战。
“想和我撇清关系?”秦战那张冷峻的脸上微微皲裂,露出阴测测的光来。
“大哥 ,昨天对不起,是我不对,我向你承认错误!”
林朝熹心一横道歉道,反正横竖死路一条,得罪了秦战,就等同于得罪了活阎王。
睡了活阎王的人,怕不是显命太长。
说不准他会看在她曾经是弟妹的份上,放她一条生路。
毕竟,昨夜他也挺享受的。
林朝熹怯怯地盯着秦战,如同待审判的罪人,祈求得到宽恕。
见他沉着眸将佛珠再次戴在手上,线条流利的肌肉还渗着小水珠,宽肩窄腰,皮肤上还有几处吻痕,联想昨夜,莫名有种撕裂感。
他真的是传闻中禁欲不近女色,权势滔天的京城佛子吗?
她本以为,像这些豪门大少,向来都是衣来张手,饭来张口的,可秦战看起来却不太一样。
想来,应该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。
秦战以后,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。
林朝熹远远地望着厨房里穿着围裙的男人,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,仿佛他们俩就是一对平平凡凡过日子的小夫妻一样。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她就猛地摇了摇头。
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了,像秦战这样的男人,他怎么可能会看上自己?
错觉,一定是错觉。
半个小时后,秦战才端着一碗鱼汤和几叠小菜出来,香气四涌,瞬间溢满了整个大厅。
肚子的馋虫瞬间就被引了出来,林朝熹舔了舔嘴唇,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式,抬眼看了看冷脸的秦战,讪笑两声,“大哥,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,以后大嫂可有福了。”
这话一出,她就险些咬破了自己的舌头,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说什么不好,偏偏说出这话来。
林朝熹小心翼翼地抬眼,秦战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什么都没说,将空碗筷递给她,“你太瘦了,多喝些鱼汤,对身体好。”
林朝熹咬了咬嘴唇,应了一声,接过盛满鱼汤的小碗,小声道了谢。
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,秦战心中越发沉闷,冷声道: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,不用跟我这么客气,做你自己便好。”
“秦家的那些繁文缛节,在我这不管用,不用顾虑我。”
林朝熹的动作一顿,下意识抬眼看向秦战。
男人用餐时十分安静,言行举止都格外赏心悦目,一丝声响都并未发出来。
林朝熹手中的动作不由得放轻,压迫感十足,硬着头皮一勺一勺的喝着汤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,在面对秦战时,甚至要比和秦景怀独处时还要紧张。
也可能是秦战身上的压迫感太强,就连向来纨绔的秦景怀在看见他哥时,一声都不敢吭。
“接下来我要出差几天,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休息,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。”
直至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,林朝熹才抬起头来,正巧对上秦战幽深晦暗的双眸。
明明彼此之间相隔了好几米,她却总感觉,周围的氛围闷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与秦景怀独处时,都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。
林朝熹咬了咬唇,有些不自然地道:“我知道了,大哥。”
好在秦战没待多久,接了一通电话后,很快就出去了。
整个别墅就只留下她一人。
林朝熹松了口气,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颊,庆幸在这个关头秦战出差了,否则真让自己与他睡同一张床,她还真有些不适应。
歇了半会,林朝熹才将碗筷都放进洗碗机里,拖起疲惫的身体,往楼上走去。
因着怀了孕,身体吃不消,林朝熹洗了个热水澡,就熄灯休息了。
躺在卧室的大床上,那股檀香味萦绕在鼻间不散,就像是秦战还躺在这里似的。
翻来覆去,林朝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早上,林朝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。
她已经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,以前还在秦家时,她压力太大,每晚都得靠安眠药才能入睡。
令她有些意外的是,此时站在门外的,居然是管家。
管家正端着一碗汤,香味四溢,笑眯眯道:“少夫人,这是少爷吩咐我每天熬的汤,对身体好,我先放在这,等凉了您记得喝。”
“谢谢林叔。”
“对了,林叔,”林朝熹开口喊住管家,试探着问道:“他平时经常回别墅么?”
管家愣了一下,立马就回过神来,笑了笑,“我们少爷隔三差五就要出差,偶尔回一次别墅。”
说罢,又挤眉弄眼道:“少夫人若是想少爷了,可以打电话给他。”
“少爷知道少夫人这么挂念他,一定会很开心的。”
林朝熹尴尬地笑了笑,就算秦战敢接她的电话,她也不敢打。
看来林叔并不知道她和秦战的真正关系。
那她就放心了。
管家并未注意到林朝熹的脸色,又自言自语道:“我跟着少爷这么多年,还从未见他带女人来过,老夫人那边急得不行,可不管怎么少爷也不松口。”
“没想到,他早就有了心上人......少夫人,看来少爷他是真心喜欢你的,他对你,可比对其他人有耐心多了。”管家笑眯眯道。
林朝熹勉强一笑,“是么?”
但她知道,秦战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罢了。
随口敷衍了几句,好不容易送走了管家,林朝熹才身心交瘁地坐在沙发上,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热汤。
才刚端起,林朝熹就被那味儿熏得胃里一阵翻滚,忍不住捂着嘴跑去卫生间狂吐,也只吐出来一堆酸水。
镜子中的自己面色惨白,脸都瘦了不少。
怀孕这事,可不是一般折磨人。
待林朝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,才端起那碗汤,忍着恶心的欲望,将那汤一点一点地喝干净。
她身体这么虚,还得再补些营养才是。
直到这天下午,一则陌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。
本以为是自己之前投的简历有消息了,可一接起电话,熟悉的嘲讽声就从电话里传了出来。
“我亲爱的姐姐,我们好久不见了,你过得还好吗?”
听到汤妤虚伪做作的声音,林朝熹就感觉一阵恶心直上心头。
冷声道:“有话直说,你想干什么?”
汤妤故作受伤地哎呀一声,“姐姐,我好心关心你,你怎么这么不待见我呀?”
“不过想想也是,你虽嫁进了秦家豪门,可却成了一介弃妇,妹妹我可是同情你,才给你打电话的。”
“听说,你情急之下跑去勾搭秦家大少了,景怀很生气呢,你若是求我两句,我还能在景怀面前替你求求情,否则等他回国,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林朝熹眼眸渐冷,冷笑一声,“汤妤,别装好人了,你的同情,我不需要!”
“你不如再想想法子,如何才能说服秦景怀,将你光明正大娶进门吧!”
“林朝熹你这个......”
汤妤尖锐的叫声从电话里传出来,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,就被林朝熹果断挂断了电话,再打过去,已经被拉黑了。
林朝熹深深吐出一口气,心中郁气难消。
这三年,每回秦景怀去找汤妤,她都会打电话来自己面前炫耀,炫耀秦景怀送给她的各式各样的珠宝、豪车,甚至于各种名贵高定。汤妤想要好剧本,秦景怀就当她的投资人,将她想要的一切都送到她手上,将她捧成了国际著名导演,在国际影界占据一席之地。
而这些,都是林朝熹所奢求而又得不到的。
甚至就连区区几万的名贵珠宝,秦景怀都不愿意送给她。
好在如今悬崖勒马,还算不晚。
可林朝熹不明白,明明她已经和秦景怀离开了,汤妤也达到她想要的目的,为什么还要缠着自己不放?
也不知是不是怀孕体力消耗太过的原因,才坐了这么会儿,林朝熹又觉得头脑有些阵阵发痛,身体虚得不行,只能又躺回床上睡觉。
——
A市豪华总统套房里,女人正坐在落地窗边,手中摇晃着红酒杯,红裙似火,深邃妩媚的五官映出她的美丽动人,眼角微弯,漾出无限风情。
只是下一刻,那张美丽的脸就变得狰狞起来,将红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,红酒瞬间四下飞溅,染红了整张地毯,玻璃碎片落了一地。
汤妤低声喃喃道:“林朝熹,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?还敢挂我的电话,你配么?”
不知想起了什么,她嘴角一挑,“不知,你的男人被我抢走,你心里快不快活?”
汤妤眼底闪过一抹厉色,冷冷笑道:“景怀,只能是我的......唯一能成为秦二夫人的人,也只能是我。”
“一个唱京剧的戏子,无父无母的孤儿,怎么配跟我抢男人?”
“阿妤,你想吃的蛋糕我给你买来了。”
门外一声轻响,汤妤忙收好手机,再抬眼,脸上狰狞神色不复,嘴角微微上扬,眼中满是柔情,含情脉脉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。
“景怀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秦景怀瞧见地上的红酒酒渍,再看见汤妤微红的眼圈,眉头一拧,自是什么都明白了。
脸色瞬间大变,怒火腾上心头,心疼地看着汤妤,“阿妤,是不是那个女人又来找你了?她都跟你说什么了?”
汤妤眼圈微红,咬了咬嘴唇,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,“景怀,姐姐她也只是关心你罢了,你不要这么说她。”
“我知道,我跟你在一起,姐姐很不高兴。”
“可是景怀,我是真心喜欢你的,错在错在我们相遇太晚了,当年我也只是想为自己的事业拼搏,才抛下你的......”
“景怀,你会怪我么?”
秦景怀越发心疼,忍不住将她揽入怀里,轻声安慰道:“不怪,我怎么会怪你呢?”
“只要你回来,我始终在原地等着你。”
汤妤依偎在男人怀里,在秦景怀看不见的地方,怀里的女人妩媚的脸上露出几分算计。
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。
唯一能嫁进秦家的机会,就只有怀上景怀的孩子。
秦景怀这个男人,只能属于她!
汤妤的手慢慢攀上秦景怀的胸膛,在他身上游走着,柔声喊道:“景怀,今晚留下来好不好?我想你陪着我。”
秦景怀只当她是听了林朝熹那女人的话,心里受了刺激,对林朝熹越发厌恶,轻轻拍着汤妤的后背,安慰着道:“好,我留下来陪着你。”
汤妤心中越发欣喜,果然,男人都过不了美人关。
像秦景怀这样的男人也是一样。
可这一夜不管汤妤如何勾引暗示秦景怀,他都无动于衷,似乎真的只想与她普普通通的“睡一觉”!
难道还要让她自己脱衣服不成?
高傲自负的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。
熬来熬去,熬到凌晨两三点,什么也做不了,身边的男人早已沉沉地睡了过去,连个嘴都没亲上。
可把汤妤气得不行。
翌日。
林朝熹是被管家给喊醒的,迷迷糊糊之间,她只感觉浑身发冷,便知道自己这是生病了。
“少夫人......少夫人?你发烧了,先起来喝点药,这样烧着可不行。”
管家急急忙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林朝熹烦不胜烦,本来还想闭上眼继续睡的,愣是被这声音吵得睡不着。
无奈之下,她只得闭着眼,接过凑到自己嘴边的那碗汤,咕咚咕咚喝了下去,声音沙哑道:“林叔,我好累啊,让我休息会儿。”
药喝完,那道不停在自己耳边直吵着的声音才算是消停了。
林朝熹一歪头,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药效一上来,让她的身体难受无比,感觉身处两重天似的,又冷又热,让她下意识就想蹬开被子。
可却总感觉身上被一股力量压着,让她无法放松。
挣扎了好几次,林朝熹索性放弃了。
算了,热就热吧,也不会死人。
只是鼻间涌进来的那股檀香,怎么闻着却有种熟悉感呢?
生病中的女人最是脆弱,林朝熹神志迷糊不已,连眼睛都没睁开,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。
不知睡了多久,睡梦之中,她能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大手正捏着下巴,嘴唇上传来湿润的触感,苦涩的汤水正顺着她的喉咙灌下。
睡梦中的林朝熹紧皱着眉,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。
瞬间,她就能感觉到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一僵,嘴唇上那股灼热的触感更烫了,像是要将她烫掉一层皮一样。
很快,她就感觉自己的唇上传来一阵柔润湿润的触感,还伴随着一股好闻的檀香味。
那股檀香味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在里边,浑身都不由得燥热了起来。
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愈来愈烈,让她整个人都陷在那阵香气里边。
林朝熹迷迷糊糊地想,是谁在偷亲自己?
这股香味......是秦战么?
他回来了?!
林朝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,可眼皮太沉,困意渐渐袭来,很快就让她失去了意识。
凌晨两点,正是京城脚下纨绔子弟夜生活的开始。
林朝熹紧了紧外套站在会所门口,凉凉的风顺着缝隙侵袭着她的脖颈,冷在浑身蔓延。
秦景怀不回家的时候,总会在这个时候与封时等朋友在这喝酒。
她曾经来这里接回喝的烂醉如泥的秦景怀,听着他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。
还好,错了三年的婚姻,已经悬崖勒马。
林朝熹走进会所,顿时被灯光闪烁的睁不开眼睛,音乐几乎刺透耳膜,她下意识的皱紧了柳眉,挤过人群,前往封时所在的包厢。
打开门时,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,有人不耐烦的骂了一句:“谁啊?老子的兴致也敢扰?”
而坐在最中间被众人拥簇着,一脸傲娇笑容的寸头男人最先认出了林朝熹,他呲个大牙,眼底的寒意却迸发出来,弥漫整个包厢。
“我以为谁呢,原来是用尽心机嫁给景怀哥的女人啊,我们是不是得尊称一声大嫂啊?但我咋觉得你丫的不配呢?”
封时鄙夷的看着林朝熹,讽刺意味明显。
林朝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面色没有多少变化,早已习惯:“我给秦景怀打电话,他让我有什么事找你,我希望你能帮我联系国外的心脏学专家......”
“停停停。”封时不悦的打断,咣当将手中握着的酒杯撂在了大理石桌面上,“景怀哥可没给我打电话说过。”
明摆着不相信林朝熹的话,她只能拿出手机自证,可再给秦景怀打电话,他还能接呢?
说不准他已经陷入温柔乡中,无法自拔。
果不其然,连续几个电话,秦景怀并没有接。
封时不屑的哼出声来,眼珠微微滴溜打转,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:“听说你之前是唱京剧的,就在京城那片唱过?你找我帮忙,我可以考虑,不过你得唱一段来听听?”
在场所有人都忍俊不禁,看笑话似的盯着她。
在他们眼里,唱京剧的和大少玩弄的戏子,有什么区别?
她紧攥着手,指甲几乎将手心刺破。
如果秦景怀从一开始就责备他们,教训他们,或许今天他们就不会这般羞辱她。
总的来说,秦景怀不爱她,所以不在乎她的感受。
“我唱不了。”
林朝熹决然道,给这种人唱,简直是在侮辱京剧!
封时脸上的笑陡然消失,周围人连大气也不敢出。
“你是来求人的,求人就要有求人的自觉。”封时冷哼,“也是,景怀哥说你是破锣嗓子,唱的难听,更何况几年不唱,更是魔音穿耳!”
“这样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封时连手中的香槟缓缓倾倒,倒在他棕色的皮鞋之上,脸上表情带着一丝高傲,款款伸出了脚来:“你跪下来擦干净,我就帮你。”
“封时,你有点过分了。”
同是秦景怀朋友的王楷旸看不下去,忍不住出了声。
“阿楷,收回你那点同情,这女人把景怀哥害的多苦,你我心里有数,我替景怀哥教训教训怎么了?再说,这是交易,只要她肯做,我定会帮她。”
而站在一旁的林朝熹,握紧的手突然松开了。
苍凉悲戚结结实实贯彻了她整个三年婚姻。
人人都觉得她害了秦景怀,她是追了秦景怀多年,可答应结婚的,也是他。
为什么万恶的罪名,只需要她一个人背?
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?
真正有错的,是爱上秦景怀。
她决然的拿起还剩半瓶的香槟,精准的泼到了封时的脸上: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败类,好好洗洗吧!”
谁都没料想到林朝熹会这么做,现场顿时又惊又乱。
而她则是趁着慌乱,飞速的逃离了包厢。
封时反应过来,后槽牙都咬的咯吱作响,一掌拍在桌面上,怒气冲天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给我追回来!她丫的,疯了!”
林朝熹刚刚跑出包厢,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即便一个月没见,她却依旧能够认出。
男人身姿挺拔如松,风姿卓越,一身黑色的中式西服在灯红酒绿的会所格外显眼,那双大手还在拨弄着晶莹剔透的佛珠。
仅仅一瞬,她便认了出来。
是秦战。
而下一秒,人便进了另一个包厢。
“林朝熹,你丫的给我站住!”封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,林朝熹大脑飞速运转。
几乎吐息间,她脚步决然奔向那个包厢。
“大哥,救救我!”
林朝熹推开门狼狈跑进去,气喘吁吁之际,才看清包厢里的情况,下一秒便如石雕一样立在原地。
入目,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被保镖摁跪在地,正一巴掌一巴掌的自扇脸颊,嘴角一点点崩裂,渗出血来,却不敢停,嘴里还绝望的重复着一句话,“对不起秦爷,我不应该觊觎您,我错了!”
而秦战盘着手串,面色阴沉的坐在对面,侧着头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她。
而他的朋友们,各个一头雾水。
“哎呦,今天来送死的女人前赴后继啊。”
“前脚刚来个不要命的给秦战下药,后脚就有人私闯包厢企图吸引秦战目光。”
“前一个嘴巴都扇歪了,后一个怎么也得打断双腿吧,看她还敢私闯秦战的私人包厢吗?”
听了这话,林朝熹只觉得心凉。
看样子她做了错误的决定,很明显,秦战是比封时更恐怖更危险的存在,绝不能因为他曾是她的大哥,就抱有一丝希望。
而这时,在后面穷追不舍的封时也追了过来,气的他连包厢号都忘了看,一头扎了进来,当看到沙发上的人时,吓得双腿忍不住的发软打颤。
“秦…秦爷......”封时结巴的说道,哪还有刚才纨绔嚣张的样子。
在秦战面前,他们都是渣渣。
就连秦景怀这个弟弟在哥哥面前,也不敢喘大气啊。
“秦爷,对不起,这人我马上带下去,绝对不会干扰您的雅致!”封时接着说道,他的手一把摁在了林朝熹的肩膀上,力气极大。
林朝熹吃痛的闷哼一声,有些难受的垂下了头。
亮起,护士们推着林墨缓缓走了出来。
林朝熹双眼一亮,忙冲上前,眸中充斥着担忧,紧张地问:“我弟弟怎么样了?”
“病人手术非常成功,但还需住院观望,还未脱离危险期。”
“麻烦家属去前台交一下住院费吧。”
林朝熹才刚放下来的心,又不由得揪紧了。
“好。”
只要弟弟的病能解决,让她做什么都可以。
林朝熹心事重重地走到前台,看着手机里仅剩不到四位数的余额,有些头疼起来。
与秦景怀结婚的这三年,她扔下原先的工作,勤勤恳恳在秦家做家庭主妇,甚至没有自己的工作,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几万块也全都用来为林墨奔走看病。
身上的钱所剩无几,恐怕连住院费都交不起。
林朝熹咬了咬唇,秦战帮了她这么大的忙,总不好再找他借钱。
就在她正想开口问问能不能再拖延几天,前台的护士却认出了她,笑眯眯道:“林小姐,刚才有位男士已经替你把住院费都缴了,那是你男朋友吧?林小姐可真有福气。”
因为林墨生病的原因,林朝熹隔三差五就要来医院一趟,住院区的护士大多都认识她。
林朝熹一愣,“男朋友?”
其他护士纷纷附和道:“对呀对呀,你男朋友还特意选了我们这儿最好的病房,对你可真好啊。”
“长得又帅,对女朋友又好,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样的男人。”
知道林墨有心脏病的人除了自己,就只剩下秦战了......
他又帮了自己一次么?
想起秦战方才说的话,林朝熹面上一热,心乱如麻,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,这才转头往林墨的病房而去。
病房门外,男人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,只是一个背影,她便认了出来。
林朝熹咬了咬唇,“大哥,你......”
秦战转过身来,眸底带着些许不满,“怀了我的孩子,还喊我大哥?”
“答应你的事已经完成了,你是不是也该履行约定?”
林朝熹面色一热,被男人灼热的眼神盯得越发不自在,移开了目光,“我......我还没答应你,你让我考虑考虑。”
秦战眸中笑意更深,“三天内,若是你愿意,我们立马就去领证。”
“医生说了,你弟弟醒来后的这段时间,情绪不能大起大落,你要怎么跟他解释怀孕这件事?”
林朝熹愈发脸热,咬了咬唇,目光不由得落在眼前男人的那张俊脸上。
京圈中人皆知,秦家的这位冷面阎王不近女色,身边从未出现过女人,曾经有豪门千金想爬床,惹得秦战暴怒,一夜之间,那位豪门千金连同她的家族都被赶出了京城,永远不得回京。
那之后,就再也无人敢招惹这位阎王。
让她想不明白的是,像秦战这样的男人,若是因肚子里的孩子,他大可等孩子生下放自己离开便是,为何执意要与自己结婚。
可想起还躺在病床上的弟弟,林朝熹咬了咬唇,心中有些动摇了起来,最终还是咬牙道:“三天后,我给你答复。”
秦战眼底笑意更甚,眼神灼热地盯着林朝熹,“可以,有事直接打我电话。”
男人冷凝的脸透露出几分柔和,深深地看了林朝熹一眼,才转身离开。
林朝熹有些头疼了起来,她还没想好,到底要不要与这男人结婚。
婚姻的坟墓跳了一回,难道还要跳第二回么?
更别说,这个男人还是秦景怀的大哥。
喝酒误事,那个夜晚,本来就是一场意外。
......
直至第三天,林墨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。
才刚睁眼,就对上了林朝熹担忧的目光。
“小墨,你感觉怎么样了?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林墨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脚,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,“姐,我这是做完手术了么?我以后能做一个正常人了?”
林朝熹眼中带泪,点点头,“对,医生说,过了观察期,我们就能出院了。”
林墨扯起嘴角,又问:“姐,那位帮我做手术的孟医生,一定是姐夫找来的吧?我们得好好谢谢他。”
说罢,他的目光就往外看,脸上露出几分迷茫,“姐,姐夫人呢?他没有来么?”
林朝熹眼神闪过慌乱,随口就道:“你姐夫他忙,今天来不了了。”
“等他有空,我会带他来见你的。”
“谁说我来不了了?”
话刚落,门口就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。
林朝熹浑身一僵,抬眼就见秦战手上提着水果,缓步走来。
“今天才抽出空来看你们,小墨,你应该不介意吧?”
林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未曾见过面的姐夫,嘴角扬起,“怎么会?姐夫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,是我该谢谢姐夫才对。”
秦战眼中笑意更甚,林墨一口一个姐夫,喊得他格外愉悦。
林朝熹随便找了个借口,就带着秦战离开了病房,走到无人的楼道里,才忍不住道:“大哥,你怎么能......这么直接进来呢?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!”
秦战嘴角一扯,深邃的目光落在林朝熹慌乱的脸上,眼神赤裸,一寸寸地在她身上流连,似乎在回味。
他不说话,林朝熹心中就愈发紧张起来,不安地垂下眼。
“这三天,你都没有给我打电话。”
沉默了半晌,男人却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。
林朝熹一怔,诧异抬头,却撞入了男人深邃的双眸中,眸中似乎带了几分委屈。
她没听错吧?
秦战这话听起来,怎么倒像是在说她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一样......
“三天期限,今天是第三天,你想清楚了没有?要不要跟我结婚?”秦战提醒道。
林朝熹咬了咬唇,想起如今还在病房里的林墨,事已成舟,干脆破罐子破摔道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“不过在这之前,我有个要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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