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!手机版

欧米文学网 > 其他类型 > 甜缠弃妃:娇娇,换我来爱你世青昭蒋行朝

甜缠弃妃:娇娇,换我来爱你世青昭蒋行朝

不冻紫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趁她还未苏醒,子夜忙灭了火折子,拦腰抱起昏迷的宝珠,纵身一跃,立于竹顶。竹子吱呀地叫个不停。竹枝摇摇欲坠,叶子飒飒而落,落在蒋行朝的脸上,尖尖的,划伤了她的脸,泛着隐隐的疼。她眉心轻蹙,眼皮如幼蝶展翅一样难睁开,一番挣扎后,尽含苦楚。鼻尖传来淡淡竹叶清香,是她熟悉的凤吟听竹。“好宝珠!”蒋行朝还真是押对了宝,她的宝珠看似憨骄无礼,实则巧思善辩,真心待她。几年前,蒋府新入了一批贴身丫鬟,最数宝珠野性难驯,府里的嬷嬷动辄打骂。最后,蒋府另三位小姐,无人肯要她。可偏偏蒋行朝就喜欢她直爽的性子,便贴身带着。如今,没想到却也是靠她留得自己的性命。“嘶~”蒋行朝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都有自己的性子,折磨着她这副残躯。她忍着剧痛摊靠在墓碑旁,伸手摸着碑...

主角:世青昭蒋行朝   更新:2025-04-15 15:34:00

继续看书
分享到:

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

男女主角分别是世青昭蒋行朝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甜缠弃妃:娇娇,换我来爱你世青昭蒋行朝》,由网络作家“不冻紫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趁她还未苏醒,子夜忙灭了火折子,拦腰抱起昏迷的宝珠,纵身一跃,立于竹顶。竹子吱呀地叫个不停。竹枝摇摇欲坠,叶子飒飒而落,落在蒋行朝的脸上,尖尖的,划伤了她的脸,泛着隐隐的疼。她眉心轻蹙,眼皮如幼蝶展翅一样难睁开,一番挣扎后,尽含苦楚。鼻尖传来淡淡竹叶清香,是她熟悉的凤吟听竹。“好宝珠!”蒋行朝还真是押对了宝,她的宝珠看似憨骄无礼,实则巧思善辩,真心待她。几年前,蒋府新入了一批贴身丫鬟,最数宝珠野性难驯,府里的嬷嬷动辄打骂。最后,蒋府另三位小姐,无人肯要她。可偏偏蒋行朝就喜欢她直爽的性子,便贴身带着。如今,没想到却也是靠她留得自己的性命。“嘶~”蒋行朝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都有自己的性子,折磨着她这副残躯。她忍着剧痛摊靠在墓碑旁,伸手摸着碑...

《甜缠弃妃:娇娇,换我来爱你世青昭蒋行朝》精彩片段


趁她还未苏醒,子夜忙灭了火折子,拦腰抱起昏迷的宝珠,纵身一跃,立于竹顶。

竹子吱呀地叫个不停。

竹枝摇摇欲坠,叶子飒飒而落,落在蒋行朝的脸上,尖尖的,划伤了她的脸,泛着隐隐的疼。

她眉心轻蹙,眼皮如幼蝶展翅一样难睁开,一番挣扎后,尽含苦楚。

鼻尖传来淡淡竹叶清香,是她熟悉的凤吟听竹。

“好宝珠!”

蒋行朝还真是押对了宝,她的宝珠看似憨骄无礼,实则巧思善辩,真心待她。

几年前,蒋府新入了一批贴身丫鬟,最数宝珠野性难驯,府里的嬷嬷动辄打骂。

最后,蒋府另三位小姐,无人肯要她。

可偏偏蒋行朝就喜欢她直爽的性子,便贴身带着。

如今,没想到却也是靠她留得自己的性命。

“嘶~”

蒋行朝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都有自己的性子,折磨着她这副残躯。

她忍着剧痛摊靠在墓碑旁,伸手摸着碑上之字,一笔一画,“行朝”。

她扯了扯嘴角,脸疼,脖子也像被人拖拽过似的。

可让她更疼的不是脸,或是身上的任何一处,而是她心尖上的夫君不曾爱过她分毫。

脑海中夫君的脸越来越近,素日的温尔不在。

他面色扭曲,双手掐着她的脖子,眼中渗出阴狠,咬牙切齿道:“蒋行朝,你个村夫之女,也配做我珩王之妃!”

在她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,他的声音满是狠厉:“不懂他为何一心要娶你!”

蒋行朝与他成婚第三日,她原要风光归宁,可人心难测,她就从尊贵的王妃变成全济州的笑柄。

她的身世是她不曾料到的,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的情意也竟是假的。

“行朝,万千荣耀加身,那都不是我的,而我能给你的唯有一物,谓之真心。”

世青渠的眼神如他的名字般清透纯净,她从未见过任何一个男子可以笑得那样好看。

可那笑里藏着世上最阴险之刀。
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蒋行朝想到这儿,心如刀绞,放声大笑。

但笑声中透着悲凉,这份悲凉,揪着人心死死不放。

她咬着牙,扶着墓碑站稳,拍拍碑头,冷笑道:“蒋行朝,你还活着!”

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那里……

之后便听得一竹枝腾的回弹声,虫鸣鸟惊。

婆娑竹影,百鬼夜行。

殷王府,流光居。

一滴墨水滴在纸上,重重地洇了一圈。

“还活着?”世青昭的手顿住,任墨水乱滴。

他刚吸进的那口气太急,还没出来,就和心一起堵在嗓子眼。

子夜见状,知道自家王爷高兴过头了,就双手抓着他的肩。

烛火映着子夜的眼里都是光亮:“王爷,请呼吸!”

世青昭才意识到,瞪着眼睛,长舒了一口气。

他反抓着子夜的双臂,呼吸急促,嘴角的笑逐渐扩大,“下颌、银光?”

“是的!”子夜眼神坚定,痴痴笑道,“银光、下颌!”

济州之地,修道之人借萤石清修静心。

世青昭怕他的朝儿入了地府被小鬼烦扰,又担心她嫌萤石重,就磨成了粉,助她清修轮回。

白日时,在他开棺之后,悄悄在她下颌涂了一层。

现在他的手,还透着光。

没想到啊没想到,这萤石粉还真的开了路,为她,也为他。

世青昭瞥正惊喜着,突然瞥见傻笑的子夜,锤他一拳,“你傻乐什么。”

他乐,他可不得乐吗!他终于不用分尸了。

他从十岁起就跟着王爷,杀了太多人,见了太多尸体,这王府隔几日就抬出去那么几个人。

凡事过犹不及,杀人也是。

时间长了便会觉得恶心,更别说割尸体臂膀了。

子夜抱拳行礼,正言道:“王爷,行至今日,属下不敢说同您心有灵犀,但知要喜王爷所喜,忧王爷所忧!”

世青昭抬手扶了他一下,凑他耳边,扬唇低语:“我竟不知,你喜她?”

子夜一惊,扑通跪在地上,叩拜,磕磕巴巴道:“属下不敢,乐…乐……乐王爷所乐!”

他深知眼前之人独爱三物:美酒、行朝和人心。

“瞧你,别动不动跪来跪去!”

世青昭嘴角的笑越来越放肆:“我逗你的!”

他将子夜扶起来,转身一骨碌上了榻,“今日心情甚好,再小憩一会儿,明日有好戏!”

子夜行了礼,退出了房间,静守在门口。

他守着王爷,守着流光居,守着王府,无怨无悔。尽管就这点地方,差点要了他几次命。

不过,王爷在哪儿他便在哪儿。

就这样,他一路陪着他,如履薄冰且……“荒唐度日”。

——

蒋行朝没走出竹林,反而鬼鬼祟祟地转进了一处院子,院里有一棵杏树,正逢盛夏,果子浓稠。

这凤吟竹林密而高。

她曾说,无心之人很难走出这竹林,而大部分生人就是无心之人。

后来,宝珠就找人修的这院落,专供路人歇脚用的。

这屋子里什么都有,宝珠隔段时间会过来添置一些吃穿用度之物。

如今这里却成了蒋行朝目前的指望,或许多待几日,她就能与宝珠见面。

蒋行朝点了烛,屋内微亮,她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寿衣。

无意间看到衣领处映着荧光,她抬手擦了一下,手上也斑斑点点亮着。

何物?她眉心紧蹙,但也无暇顾及。

急忙从柜子里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上,坐在桌边,盯着手里的金丝青鸟钗,陷入沉思。

她知道这钗是谁的,可为什么会从自己身上掉下来?

“世青昭……”

她柳眉微蹙,细长的眼更显清冷。

世青昭,当朝殷王,先帝遗子,先帝薨逝,他才一岁有余。

成年后,他仗着先帝遗旨,得封号,享富贵。

既无青云之志,又无圣贤之心,沉迷酒色,贪图享乐,上不敬君主,下不悯黎民。

妥妥的逍遥纨绔,富贵闲人。

至少在蒋行朝眼里,他是这个样子。

那年他醉酒街头,差点被疾驰的马车碾死,她危急中将他拖走,才幸免于难。

可倒霉的是,自从那日,他就赖上她了。

他送她名贵字画,笙箫琴笛,胭脂水粉,金银珠宝,通通被蒋行朝退了回去。

其实,他根本就不明白,尽管他富贵荣华,可蒋行朝从不在意,她的夫婿,须得真心待她才行。

所以这些钱财之物,根本入不了她的眼。

直到这只钗出现在她眼前,金丝缠边,点翠之鸟,微风拂过,粼粼振翅,栩栩如生。

她很喜欢,便留了下来。

没想到,自她收了这礼物,这个殷王是越发放肆,经常在太傅府门口,喝得酩酊大醉。

更令她意料不到的是,他居然恬不知耻地去蒋家下了聘礼,求娶蒋家长女蒋行朝。

他深情地对她说:“朝儿,单股为簪,双股为钗,钗合而情深。”

蒋行朝在慌乱中局促不安,她不知该怎么向父亲解释。

蒋更原脸上更是挂不住,当着世青昭的面,挥手扇了蒋行朝一巴掌,“混账东西!无媒苟合!双钗为妾!”

这一句显然在世青昭意料之外,他脑中轰的一声。

此钗是先帝赐于他母亲的,皇帝之妃,是为妾室。

他竟大意至此!

蒋行朝被一掌掴在地,女子名声何等地重要,这一巴掌挨便挨了,她没有丝毫怨言。

世青昭见状,忙着上前扶她,却被她一把推开,连着后退了几步。

她力气大得很,常被二妹蒋行露笑话,不像个小姐,倒像是村姑。

蒋行朝跪着,蹭到父亲脚边,握住了他的手,“父亲……”没等她解释。

“啪”地一下,又是一巴掌,脆生生地打在她另一边脸上。

“朝儿!”世青昭心疼地喊出了声,又要去扶她。

可他瞟见蒋更原铁青的脸,没敢上前,今日是他理亏在先。

若他再往前,蒋更原会生吞活剥了她。

为蒋家名声着想,蒋更原在府中发了话,府中上下,若有一人泄露丝毫,杖杀。

当夜,这只钗,连同聘礼,从蒋府后门抬了出去,退送回了殷王府后门。

蒋行朝叹了口气,这钗如今竟又回到了自己手里。


更何况还是真的!

他咬了咬牙,一脸不情愿,“没有,只是从马上摔下来!那马真该死!”

“本王已经让人剁碎了 ,喂了狗!”

“王爷,您别生气,瞧!我带了这么多补品,都有益。”

他一一数着桌上的补品。

“这个红盒子的是极品人参!”

“这蓝的是鹿茸!”

“还有这个这个,是那个海域的什么马的!”

“大补,一定要补!”

世青昭心里一万句骂死他的话,但,也只能将计就计了。

他哭丧着脸,双手掩面,尴尬地嗫嚅道:“丢死人了,这可真丢人!”

忽然,他一手搭在陆万豪过分厚实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老陆,可千万别让旁人知晓,不然,本王一世威名毁于一旦!”

“尤其是那醉红楼的瑶琴、红玉坊的絮儿、琼花苑的千荷、留香阁的春婳……”

“还有~还有…”

陆万豪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期待,立马正色道:“您放心,保证让她们时时刻刻想着您!”

他早就盘算好了,男人嘛, 总是有脆弱的时候 。

王爷这一伤,少则十天,多则几月。

这样的话,他的那些红颜知己,不就是尽归他陆万豪囊中。

他正得意着,突然想到什么,又左瞧右看的,凑到世青昭耳边。

世青昭侧耳听着,温热的口风中裹挟着一股蒜味。

“王爷,听说了没?”

世青昭轻微屏住呼吸,眼中深意翻涌。

陆万豪乃户部尚书陆振海庶子,整日游手好闲,吃喝嫖赌是样样不落。

他仗着自己是尚书之子,为非作歹,欺男霸女,恶贯满盈。

济州百姓对其深恶痛嫉,敢怒不敢言,平日里看见他都绕道走,私下里称他为“陆豪猪”。

这个陆万豪和世青昭属于是黄鼠狼和狐狸结亲——真真的臭味相投。

自殷王混迹于烟花之地时,他便对其献殷勤,常常溜须拍马,像个苍蝇。

只不过,他殷王好歹是个王爷,街头百姓不敢明着和他作对。

“那蒋府男人婆中的是永乐!”

男人婆?

永乐!

世青昭哭丧的脸瞬间变得铁青,心中阴云横生。

若是永乐,那刺客只能是珩王的人,毕竟他那瓶永乐在府中存放完好。

珩王要救下蒋行风,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?

拉拢蒋府?

陆万豪眼珠溜溜直转,见殷王脸色愈发难看,方才还贼眉鼠眼的脸突然沉下来。

果然,此事与殷王脱不了关系。

八成定是他所为了!

陆振海今早回府,愁眉不展,一路疾行进入书房,后边跟得是刑部尚书支乾。

那时陆万豪恰巧晨起,看他二人皆行色匆,便知道事关重大。

所以,他悄悄到书房外听墙角,屋中二人所言尽是昨日刑场之事。

他们在猜测此事是何人所为,其中便提及永乐。

世青昭斜眼瞥了他一眼,便知道陆万豪能知晓此事,必定是今日早朝时掀起了风波。

他立马捶胸顿足,一脸心疼道:“永乐啊!永乐是世间极品,用在她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!”

呵呵!

陆万豪顿时放下 一百万个心,脸上紧绷的肉也随即松弛下来。

这都火烧眉毛了,他居然还能心疼什么极品,他才是极品吧!

看来此事绝非殷王所为,这样他也可以安心了,能肆意妄为地抱着他的大腿。

在京中横行了!

他见王爷沉浸在为暴殄天物的悲伤中,心中暗想:若刺客用的永乐不是殷王的,那便是珩王的了?

但珩王弱不禁风,像个女人是一样,怎么有魄力下此毒手?


棺内女子名叫蒋行朝,当朝太傅蒋更原长女,珩王之妻。

未出阁时,是京中名门闺秀典范,端庄持重,秀外慧中。

出阁之时,举国同庆,金箔漫天,以示皇恩浩荡。

长街十里,红妆殷殷。

珩王世青渠美名在外。

龙章凤姿,面若玉冠;礼贤下士,温润而泽。

他二人能结缘,是世间绝配,天作之合。

正如圣旨赐婚所言:“志趣相投,心意相通,永结鸾俦,共盟鸳蝶。”

蒋行朝嫁给她心心念念之人,不为其身份高贵,只因他人品贵重,真心待她。

奈何她福薄,嫁去王府次日,流言不胫而走。

蒋家长女蒋行朝由其母私通所出,名不副实,身份卑劣。

各种真相纷纷扬扬,满天飞舞。

皇帝勃然大怒,降旨让珩王休妻,珩王抗旨不遵,在宫门惨跪三日,于事无补。

蒋行朝生性要强,洁身自好,不忍流言污耳,无颜存活于世。

一剂毒药送自己归天。

这些个天家耻辱,事实真相,早已传遍街头巷尾。

可司城霖觉得,她的死,绝不会那么简单。

珩王妃之死成为济州闲话之资,太傅府便派丫鬟宝珠私自替她收了尸。

等刑部官吏赶到王府时,尸体已被带走,何毒,毒源,均未知。

如今看见尸首,唇色如常,肤色透亮,他更觉诡异。

司城霖伸手探了探鼻息,无进无出,确是断气无疑。

他眉间微蹙,又试探地压下尸体衣领,脖子上隐约有着淡淡掐痕。

气绝而面如常人,司城霖还是第一次见。

宝珠见刑部之人一番操作,冷哼道:“司大人,你们还要如何?难不成怀疑我家小姐假死苟且,欺天瞒海不成?”

毕竟死者为大,他又不能当街传仵作验尸,就算征得那丫鬟的同意,怕是也难堵悠悠众口。

司城霖面无表情:“抱歉!”

世青昭将钗插入蒋行朝发中,笑如暖阳,目若星辰,显然精神了不少。

他望着棺内之人,轻声道:“果然还是你最配它!”

“王……”

没等司城霖说完,世青昭抬手打断了他。

他知道他要说什么,只是现在的他清醒无比。

就算是要抗旨,也要为她鬓间添一色。

司城霖张了张嘴,把话吞了回去。

他转身命令手下放了宝珠,冷声道:“死者为大,还望早让蒋姑娘入土为安。”

宝珠生气地白了他一眼,吩咐仪仗整顿好。

盖棺盖,钉长钉,唢呐响,魂魄归。

宝珠把小姐葬在凤吟山听竹林。

俗话说,坟边长竹先迁坟,但小姐喜欢这里,葬在这儿也算终有所喜。

小姐喜静,又偏爱竹,常于雨天赴长亭抚琴。

宝珠总会跟着坐下,看小姐琴弦绕指,音动云雀。

小姐说,雨能识音律,更能懂人心。

她不懂,明明雨声嘈杂,吵得很,扰乱了小姐的琴声。

坟头堆好后,送葬队伍离开了,只剩宝珠一人守在坟旁。

她头靠墓碑,泪如玉珠,声若鬼婴,抽搐不止:“小姐~怎么能丢下宝珠一人!都怪宝珠大意,呜呜呜……”

哭着哭着,她近日独自为丧事奔走,疲累不堪,便垂着脑袋睡着了,嘴里仍不忘呢喃着:“小姐~~”

殷王府,北苑,流光居。

屋内,一烛光晃着,世青昭榻上蜷缩着,和衣而眠。

殷王夜晚少眠,平日只睡一两时辰,风一吹草一动,便醒了。

可今日,自晚饭后,他足足睡了三个时辰有余。

祥叔拎着被子静站身旁,迟迟未动,他担心把王爷惊醒。

突然他想到什么,又取了几支蜡烛,通通点亮,围在王爷身旁。

烛火摇曳,暖意缠身。

金边马车,银竹帷幕,马蹄哒哒,彩铃叮铃。

一男子攀在车辕,身形消瘦,酒气熏人。

“我家小姐最讨厌酒气了!快退下!”丫鬟指着男人呵斥。

“讨厌?!”男子冷哼,似是在发酒疯,拽下丫鬟,爬上车子,直逼车厢,半身探进厢内。

美人端坐在内,双唇紧闭,眼含冰霜。

“朝儿……”

男子开口,眼中深情流转,他仰着她,换来的是一句“滚!”

干脆利落,和他被踹出车门的狼狈模样一般,直截了当。

男子摔坐在地上,头晕脑胀,手中拽着一节青色流纱衣袖。

是她的。

他神情恍惚,周围路人围观,窃窃私语,指指点点,恶语如刀剑刮得他生疼。

车内女子掩着无袖之臂,惴惴不安,瑟瑟发抖,泪流满面。

许久,车内之声如谷风般幽冷:“今日遇狂徒无理,行朝愿自断一臂,以证清白!”

“不!朝儿!”男人痛哭。

“小姐不可!”车内丫鬟惊呼,伴随着争夺声,一把匕首掉出车外,刀尖鲜血殷红。

马蹄声如雷般渐行渐远,刀尖之血在他眼前,一滴,两滴,三滴……

“朝儿!”

猛地,世青昭惊醒,头痛欲裂。

他醒来地这一刻,依旧蜷在床上,双手呈拳状,揪着衣襟,就这么缩着。

这梦,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,或者说,根本就不是梦。

“王爷,又梦魇了?”祥叔担心道。

世青昭双目无神,呆看着面前的烛火摇晃,虚声道:“祥叔,叫子夜进来!”

片刻,一黑衣人进内,站定,抱拳行礼。

“子夜,取其左臂之骨,成簪!”

世青昭瞳孔涣散,唇齿微启,一滴泪从眼角滑至发间。

反正,因为他,她不止一次要舍了那胳膊。

她不要,他要。

语罢,黑衣人便遁形在夜色中。

霎时,世青昭眼中闪过一丝悔意,可他又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,呢喃道:“已经去了。”

像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
竹林夜深露重,月光如丝。

宝珠悠悠转醒,泥土扑面而来。

她屏住呼吸,侧目而视,只看见一人影子攒动。

那人扛着镢头,张牙舞爪地刨土,嘴里不停咒骂:“你个该死的!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不说,死了还有人给你宝贝!”

“在哪呢?哪有什么价值连城?”

一个身着旧衣,头簪松枝的女人在尸身上摸索。

有人盗墓?

宝珠心下一惊,抄起身边的镢头,慢慢靠近,使劲一挥,朝黑影当头一棒。

那人跌进棺中,一动不动。

死了?

宝珠半信半疑,脚伸进棺中踢了踢她,无回应,该是一击毙命。

月光下,宝珠睫毛微颤,双唇抖动,手却死死地抓着撅头不放。

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,她杀了人。

小姐说,杀人必定要偿命的。

宝珠双腿虚软,在棺内摸索着。

终于,她摸到了一颗头,她想起白日殷王给小姐别了发钗。

这个人头上无钗,是盗墓女贼无疑。

她使尽全身力气,抓着尸体的头,将那尸体拖拽出来,又拖着疲累的身子,盖好棺木。

坟头只堆了大概的样子。

夜色太重,她真是瞧不清楚,也实在没太多力气。

“小姐,身后事如此潦草,是宝珠无能,坟头也就这样了。”

宝珠边给坟头添土边喘气道:“等我去了地府,你再……”

她只觉得后脑勺一沉,一头栽到地上。

子夜在暗处隐藏了许久。

他亲眼看见宝珠打死了女贼,拖出来蒋行朝。

之后,他就打晕了她,这样也好,省得自己再掘人棺木呢。

夜色如墨,只听得“欻”地一声,匕首出鞘。

“左臂?

城东街角,是蒋府。

他本就怀疑世青昭为了蒋行朝屡次破例,所以他便悄悄跟了去,看子夜是否真的要去蒋家。

果不其然,子夜翻墙而入,若是心中没有鬼,怎么不敢走正门。

之后,他又调转车马,一路奔向殷王府,管家回禀王爷并不在府中,而是在回春堂养伤。

回春堂?

他随即冷哼一声,一个府中有良医的人会专程跑去回春堂看病?

此中必定有鬼!

再之后他来到刑部,发现那回春堂的张大夫那时正在刑部大牢。

所以他又想验证最后一个猜测,这回春堂的大夫会不会为这刺客帮腔。

果然,又不出他所料。

想到这儿,他已经迈进官署大堂了。

司城霖连跨几步,端坐在上位。

他垂眸片刻,盯着横贯右手手掌的一条长长的疤痕,眼中万般情绪流转。

“大人!这是那刺客的包袱!”

司忠拿到东西后,一路狂奔,追着司城霖到了官署。

他跑得满头大汗,嗓子都快冒烟了。

“就这一个?”

司城霖抬眼看着司忠手里黑黢黢的包袱,冷声道。

司忠瞬间感觉很是清凉,不,是悲凉。

他家大人即将而立之年,总是这么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。

再这样下去,怕是这辈子都讨不到夫人。

“嘿嘿!”

司忠想到这儿,就不由自主得笑出声,黝黑的肤色下藏着颗少女般的心。

“啧~”

司城霖陡然站起身来,身高八尺的他让人骤然心生压迫感。

“属下告退!”

司忠立马收回心神,将包袱放在桌上,拔腿就跑。

司城霖打开桌上的包袱,里头的东西一览无余,可首先映入眼帘的东西,让他心头一震。

他眉头紧皱,脸色突变,心中陡然生出万般疑惑。

怎么会在她那儿?

回春堂后院。

午后的阳光不再炙热,落在柳树枝头,衬得更加柔和。

世青昭躺在柳树下的躺椅上,任由光线肆意打在他脸上,斑驳着光圈。

他眯着眼,感觉到他的身子在沉沉向下陷,再向下,一直到深不见底的地狱。

脸上的光便追着他不断地下沉,在这时,他的世界是有光的。

突然间,他下沉到底部,那些光很害怕,用刺痒的光感讥讽他,躲着他,他的世界彻底暗了。

世青昭猛地抽搐了一下身子,他缓缓睁开眼睛,发现光还在,只是更偏橙色了。

他深吸了口气,前后摇动着摇椅。

天马上就要黑了。

他使劲地往后仰头,视线穿过东西院之间的圆形门,落在张大夫的窗户上。

还未日沉西山,他屋中就点了蜡烛。

世青昭在这里躺了一下午,自张大夫拖着疲累的身子从刑部回来那刻,他就没有再出来过。

到底发生了什么呢?

若他认出了蒋行朝,会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呢?

摇椅还在不停地晃着。

西院屋内,张大夫点了支蜡烛,在桌边发愣。

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?

张大夫抬头向床上看去,那里躺着一个人,脸色苍白,肩膀缠着纱布,微微渗出血色。

他就是那晚的刺客。

那个殷王身边叫子夜的人,不仅招式狠辣,心更狠,他那晚用的匕首上淬了毒液。

若是没人救他,就算那刺客当即没死,也难逃一劫了。

他累到今天凌晨才把人从鬼门关抢回来,但是要是苏醒,怕是还得几天了。

张大夫心中暗暗推测:“是来杀我的,没想到这么快。”

昨日殷王被司大人接去刑场后,医馆内就来了几个黑衣蒙面人。


他们把他和徒弟打晕后,将他俩藏进柜子里。

再之后,等他俩醒来,那些黑衣人已经离开了。

等他和徒弟安顿好后,就听闻了蒋家小姐被刺杀的事情,而且人是在他回春堂就诊的。

他这医馆怕是遭了池鱼之殃。

这一桩桩、一件件的事情,到底是和那个牢中的姑娘有关,还是和这个殷王有关,又或者是和那个现已人尽皆知的永乐有关。

张大夫眸光一闪,想起子夜击败刺客后,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马鞭。

他看清楚了,是一条马鞭。

既然那刺客要杀的人是他,那条马鞭就很有可能会成为凶器。

马鞭,骑马。

殷王?

张大夫有个大胆的猜想,刺客杀他是为了杀人灭口,而殷王刚好骑马受伤,住在回春堂。

这样,便可以栽赃陷害给殷王!

这么说来,昨日医馆内闯进的黑衣人和这个刺客是同一个人派来的。

是谁?

到底是谁呢?

“通!”一下,张大夫的屋门被踹开了。

他心脏也跟着“通”地跳了一下。

他定睛一看,门口站着的是殷王,他的眼深邃不可见底。

张大夫的大脑飞速运转,他医馆自始至终的危险都来源于这个幕后黑手,所以殷王佯装各种借口待在回春堂,不是为了监督他。

“回我府内,府中缺府医!”

殷王的话又一次滑过他的脑海。

“您是在保护我!王爷!”

含混不清的声音从张大夫口中疾疾而出。

与此同时,殷王已经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他面前了。

世青昭嘴角勾起一个快速地弧度,“不,你去死吧!”

错了?

难道想错了?

张大夫吃惊地瞪着眼睛,用手指着殷世青昭,“你……”

他一步上前,挥手一劈。

“轰”的一声,张大夫只觉得眼前一黑,没了知觉。

——

珩王府,青丝居。

檀木圆床上铺着柔软的真丝,浮光锦从屋顶一点向下坠落,在床的四周散开,月光皎皎,丝如粼波。

床上侧卧一人。

那人梦中,有一女子,立于静湖中心。

长发及腰,身姿绰约,一身月白长袖琉璃裙透着清雅仙气。

他则在亭中抚琴,琴声悠扬,仙人随之翩翩起舞。

他出神地盯着她的背影,似是故人,他内心轻吟:“回头,回头……”

怎料她真的能听得见他的心声,离他越来越近,鼻尖钻进了一股熟悉的竹叶香。

仙人近在咫尺,他想一睹芳容,轻扶着她肩膀,偏转过身子……

突然,那张脸瞬间七窍流血,血泪汩汩地向下流淌。

一声惊悚的女音在他脑中回响“夫君!你为何要杀我~”

“啊!!”

世青渠从梦中惊醒,他缓缓坐起身子,透过薄纱看到秦姚正摇着扇子的手突然怔住了。

他那张俊美的脸变得惨白异常。

“王爷~您怎么了?”

即使他很害怕,他总是会第一时间关心王爷。

世青渠定了定心神,将汗珠打湿的头发从胸前揽到背后,里衣湿了,紧紧贴着皮肤。

此刻的他已经毫无困意,温言道:“没吓着你吧。”

秦姚的扇子又摇了起来,“没有~”

世青渠想起方才的梦,那张脸,是蒋行朝的,那竹叶香也是她钟爱的。

他白得透光的手攥成了拳头,修长的手指充斥着红血丝。

“人呢?派去的人呢!”

他突然发了狂似的吼着。

秦姚脸色突变,那日派去刺杀张大夫的人还没回来。

他心虚地回道:“应该不会失手~”

世青渠一手划开浮光锦,眼中泛着红,咬牙切齿道:“应该?

网友评论

发表评论

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