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昭萧烨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侯府宠养女,皇叔撑腰,不原谅后续+完结》,由网络作家“钱来来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老夫人看了一眼大夫人的脸色,再看看纪昭。她心如明镜。她打圆场:“这东西对昭儿身子有益,就留着给她用吧。佛主面前她自有一份诚心。”大夫人秦氏道:“御赐那么多贵重东西,她一个姑娘家拿着万一有了闪失可不好。还是我替她保管。”她吩咐申嬷嬷:“一会去大小姐院子里把御赐的东西都拿到公库中去。”申嬷嬷应了一声。纪昭斜睨了一眼,道:“母亲,不是女儿不放心,是最近听到了点风声。女儿是实在是不好把御赐的东西轻易交出去。”大夫人蹙眉:“什么风声?”纪昭看了一眼申嬷嬷:“申家的,最近你侄儿怎么没来当值?”申嬷嬷脸皮一紧:“他,他最近摔坏了腿,在家里养着呢。”纪昭笑道:“哦,可我听到传言你侄儿赌钱欠了不少,被人追债打瘸了一条腿。”“既然家里出了欠了钱的赌棍,...
《侯府宠养女,皇叔撑腰,不原谅后续+完结》精彩片段
老夫人看了一眼大夫人的脸色,再看看纪昭。
她心如明镜。
她打圆场:“这东西对昭儿身子有益,就留着给她用吧。佛主面前她自有一份诚心。”
大夫人秦氏道:“御赐那么多贵重东西,她一个姑娘家拿着万一有了闪失可不好。还是我替她保管。”
她吩咐申嬷嬷:“一会去大小姐院子里把御赐的东西都拿到公库中去。”
申嬷嬷应了一声。
纪昭斜睨了一眼,道:“母亲,不是女儿不放心,是最近听到了点风声。女儿是实在是不好把御赐的东西轻易交出去。”
大夫人蹙眉:“什么风声?”
纪昭看了一眼申嬷嬷:“申家的,最近你侄儿怎么没来当值?”
申嬷嬷脸皮一紧:“他,他最近摔坏了腿,在家里养着呢。”
纪昭笑道:“哦,可我听到传言你侄儿赌钱欠了不少,被人追债打瘸了一条腿。”
“既然家里出了欠了钱的赌棍,我怎么敢把东西交到申家的手上呢。要是丢了少了,岂不是在圣上面前又是一桩罪过。”
申嬷嬷额上冒出冷汗来。
大夫人皱眉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申嬷嬷结结巴巴说不清楚。
大夫人见申嬷嬷这副样子,便知道纪昭说的是真事。
心下烦躁,便不好再逼纪昭交出御赐的好东西。
纪昭对老夫人道:“祖母,我扶着您回去歇着吧。这些琐事我们就不掺和了。”
“毕竟母亲管家,下人出了岔子,由母亲发落了去。”
老夫人笑呵呵起身,由纪昭扶着。
“大儿媳,你好好审审。”
祖孙两人便离开了,留下一脸难看的大夫人和战战兢兢的申嬷嬷。
堂上,纪世德阴着脸:“夫人,你对下人未免过于放纵了。赌钱这事可要严查。”
……
回到东正院,老夫人屏退下人,问纪昭。
“昭儿,你和你母亲是不是有了隔阂?”
她言语关切。
纪昭不说是,也不说不是,只是含笑道:“祖母放心。昭儿知晓轻重。”
老夫人叹气:“她终究是你的母亲。虽然偏宠了白沁雪,但那也只是因她比你会做人会讨好,你母亲更喜欢她也是正常。”
“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。你也切莫和你母亲置气,最后让自己吃亏。”
祖母的好意,纪昭心里明白。
祖母不知道那些人的恶意,她只看眼前。
不叫嫡亲大孙女吃了亏去。
祖母道:“你放心,祖母始终是疼你的。头香的事可不能让旁人知道。”
老夫人说着偷笑起来,活脱脱老小孩似的。
纪昭心里暖暖的。
所谓头香,在京城这边指的是佛沐浴,高僧诵经后,第一批近前上香的信徒。
有不少虔诚的信众为了最先感受到佛光普照,特地花了重金买了第一批进香的名额。
前世,祖母也是偷偷这般花了重金买了佛光诞的头香。拉着她去磕头上香,接受高僧祈福。
只是前世发生了一件奇事。
这件奇事令白沁雪张扬显露在贵人面前,使她名声大噪。
加上先前为她铺垫造势的传言,她坐稳了京城中“第一才女奇女”的名头,人人称赞她“才貌双全,姿容绝世”。甚至有的人传言她出身不凡。
也就是这一次佛光诞亮相,白沁雪进入了庞贵妃视线范围。
纪昭想着前世一幕幕,唇边勾起意味不明的笑。
前世她不明所以,只觉得老天不公,将所有好处与巧合都用在白沁雪身上。而自己犹如衰神附体,每次出糗狼狈。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在虚妄台枯坐十几年,她终于看明白了。
哪是什么老天不公,分明是事在人为,步步设计。
大夫人与白沁雪费尽心思,人为设了一场场局。
她们所图巨大,大到不可想象。
而自己身在局中看不见真相。而如今跳出局外,成了执棋手,老天再也不会让她输。
……
申嬷嬷侄儿那件事到了傍晚审了出来。
她侄儿与人赌钱,不知怎么的输了不少银子。
赌徒嘛,自然是不甘心的。
她侄儿找了赌坊中的乌老三借了“滚刀利”十两。本想回本,却没想到还是输了个精光。
乌老三是什么人?
怎么能容他赖账?
找了人去要债,申嬷嬷侄儿哀求说宽限两日。
乌老三不肯,砸了他家抢走他婆娘的买菜钱,还把他的腿打断了一条。
大夫人问出这事,当下气得头疼发作。
申嬷嬷的侄儿是不能再当门房了,大夫人让人打了他十板子,逐去了乡下庄子。
申嬷嬷也受了牵连,被降了份例,还被收了管院子下人月例衣料的肥差。
听说纪世德知道这事,勒令周管家从上到下都查一遍,不许下人闲时赌钱喝酒。违者,轻则打板子,重则发卖了出去。
纪昭听着晚秋的禀报,抿了一口茶。
她问:“如今门房是谁?”
晚秋笑嘻嘻:“换了老张头。老张头脾气古怪,但却是跟着老太爷那辈伺候来的,好说话得很。”
纪昭笑了笑:“我听说他爱喝小酒,你以后出门采买给他偷偷带点。”
晚秋应是。
晚意捧着一个红漆木盘子进来,道:“大小姐,您要的东西都凑齐了。”
纪昭掀开红布,看了看东西,满意点头。
“今晚就辛苦你们连夜帮我。”
两个小丫鬟爽快答应了。
主仆三人正讨论着,屋外下人进来禀报:“大小姐,皇后娘娘派人送了赏赐来,还有一封信。”
信?
纪昭纳闷。
这些日子因为还没过十五,后宫繁忙,她没有进宫给皇后请安。
正月初九皇后让人送了供神福果给她,她还没进宫谢恩。
怎么现在又送了东西来?还有信?
想着,纪昭换了件衣裳前去领赏。
是一位极面生的小太监,他似乎不认得纪昭。
“你是纪大小姐?”
纪昭点头。
小太监松了口气,将东西直接放她手中:“这是娘娘赏赐。你收着吧。”
他说完转身就走,纪昭都没来得及让人塞茶水钱。
纪昭捧着东西,果然看见一封朱砂火漆封着的信。
大夫人秦氏的脸面被撕了,还是亲女儿动的手。
大夫人秦氏正要教训。
纪昭轻飘飘一句话终结。
“原本这些赔礼给母亲保管也是正理,但梁家聘礼咱们家收了不退。又拿走单给女儿的赔礼,万一被京城世家们知道了,会笑话我们梁家卖女儿呢。”
“府中还有那么多未出阁的堂妹,庶妹们。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。”
此话一出,不但大夫人秦氏脸色变了,就连二婶,三婶都变了脸色。
几个堂妹庶妹抓着珍珠把玩的手,赶紧放下。
一个个惴惴不安。
纪昭意思很明白——梁家聘礼收了就收了,但赔礼可不要从她手中拿走。
不然就是拿女儿的婚事当敛财之道。
纪府是新晋封爵的家族,比不上开国勋爵,更比不上几百年的世家门阀。大夫人秦氏一直以来拼了命要挤进勋贵圈子,怎么能背负“卖女儿”的恶名?
就算她不在乎,其他房也要顾忌名声。
被退婚名声本就不好了,再闹个什么幺儿子,纪家其余闺秀名声也跟着毁了。
几双眼神落在大夫人秦氏脸上。
秦氏想了想,和蔼笑道:“唉,还是昭儿心细。是这个道理。”
她说完便走了。
纪昭瞧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,以及甩得快飞了的帕子,冷笑。
前世她为退婚之事为自己辩解,母亲一口咬定是她的错。那时她满心绝望,明明不是自己的错,偏偏全部人都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身上。
她何时得到过一句道歉?
如今赔偿到手,母亲也无法从退婚这事发作她,反而被气走。
更重要的,她还拿了父亲母亲私吞梁家聘礼之事当做把柄。
现在全府的女眷只要还想让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名声,找个好亲家,势必要和她同仇敌忾,不敢背后嚼她舌根。
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利益绑定了,从前一张张烂碎嘴子都得替她说好话。
不情愿也得说。
送走大夫人秦氏,其余两房准备告辞。
纪昭拉过几位妹妹,一人抓了一把珍珠塞到她们手里。
二房二夫人是纪昭的二婶。
她又惊又喜:“这这,这使不得!”
三夫人是三婶:“是啊,大姑娘这些留着给自己将来添妆。”
纪昭笑道:“两位婶婶别推辞了。皇后娘娘赐了不少我都留着用。梁家送来的这些珠子我没用,给妹妹们消遣玩。”
两房夫人眉开眼笑,让自己女儿都谢过纪昭。
她们走了。
一个个口中说着夸赞的话,喜气洋洋。
……
纪昭留意到抱着小侄儿的大嫂包氏。
包氏是大哥纪荣的妻子,今年刚生下儿子。
儿子半岁了,虎头虎脑的,憨厚可爱。
纪昭想起在军中沉默寡言的大哥,抓了一把银粿子塞到小侄儿胖手里。
大嫂包氏脸红耳赤:“不,不要,这怎么使,使得?”
她有点口吃。只会说不要银子,别的话也说不出来。
前世大哥这房是下场最好的。
因为是早逝原配夫人唯一生下的儿子,纪荣早早就去军营历练。二十多岁才成亲。
成亲后,大哥这房在纪府中存在感一直很低。
纪家的爵位本来应该是他继承,后来他写了折子让给了老二纪蓉。
她记得自己男扮女装在军营时,大哥来看过她几次。每次都是一言不发拿了一堆衣服吃食给她,然后说两句就走了。
他常说的便是“枪法练好,别逞强”。
前世她死后大哥便带着妻儿去了西北边疆,一去不回。
他是纪家中唯一没有受那件大事牵连的人。
……
大嫂包氏拒绝不了纪昭的好意,只能红着脸收了。
她欲言又止了半天,鼓起勇气:“小妹,别难过。还有,有不少好儿郎的。”
“梁,梁毅,也不是很好的人。”
纪昭看着大嫂包氏略显平庸的脸,心中莫名感动。
人人心中都有一把算盘。
亲生母亲时时刻刻算计着自己,生怕算计不死她。
唯独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嫂留下来只为安慰她,不要为退婚难过。
纪昭笑道:“大嫂放心,我对梁毅没有什么余情。”
大嫂包氏松了口气,憨厚笑了笑:“嗯。不是什么好人,我瞧见他,他……”
她想了半天措辞,还是不好意思背后嚼舌根,索性不说了。
纪昭知道她为人,也不愿意她掺和这些破事。
她道:“算算日子,大哥快回来了。”
大嫂包氏眼睛顿时亮了:“真的?”
纪昭点头:“大哥这次得了功劳,圣上会嘉奖他的。”
“什么功劳?”
事关夫君,大嫂包氏也不结巴了。
纪昭含笑道:“大哥奉命巡防的时候,帮九千岁的生辰纲找回了。”
大嫂包氏不懂这其中名堂,只知自己夫君立了功又能平安归家。
对军属来说,这已是最好的消息。
纪昭目送了大嫂包氏抱着小侄儿走了,还让晚秋将皇后赐的杭绸拿了两匹给她做春衣。
大夫人秦氏暗中苛待继子一房,如今大嫂包氏身上的衣服料子还是前年的。
……
都走了,紫棠院安静下来。
纪昭拿出随身不离的木匣子,寒光乍显,里面是曾经随身不离的红缨枪头。
在救驾时被刺客一剑斩断枪杆,而后刺客将枪头狠狠刺入她的胸口。
染了无数敌人和自己鲜血的武器被折断。
曾经的鲜衣怒马,肆意张扬,如今收敛锋芒藏于匣中。
她很平静。
人生是一场仗。
她并不是堂堂正正输在战场上,是输在了至亲人的阴私手段中。
倘若不甘再战便是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木匣慢慢合上,收敛了匣中寒光。
如她重生一遭,亲手埋葬热血善良的自己。
……
大夫人秦氏坐在屋中,闷闷不乐。
白沁雪在旁边煮茶点茶。经过名师指点,她煮茶的技艺已经十分完美,能点出上好的茶汤来。
“母亲,喝茶。”
纤手奉茶,秦氏见着姿容美丽的白沁雪,眼底的郁色散了许多。
她道:“你放心,沁芳阁虽然小,但我会让人扩一扩。该有的会置办。”
白沁雪乖巧应了,不免有些沮丧。
阖府中除了四个正院外,只有紫棠院是最好的。
三进三出,一应俱全。
沁芳阁再扩也不如紫棠院一半好,毕竟位置就在那。
一开始位置不对,后来怎么努力追赶也是无用。
白沁雪叹了口气。
“这事皇后多上心,若是老十四不愿意也不要逼迫。毕竟纪家姑娘有救驾之功。”
“我们也不能为了老十四就委屈了人家姑娘。”
皇后心满意足地应下。
于是,纪昭的婚事便悄悄上了皇后的日程。
……
纪昭回府的时候已是晚上。
府中早就听到了消息,大摆宴席。所有人都来了,只有大夫人与白沁雪没出席。
纪世德:“她头风没好,这几日都得静心养病。”
“沁雪去伺候她了,各位不用担心了。”
众人心知肚明地打哈哈,把目光重新聚焦在纪昭身上。
宴席吃得众人各有滋味,却热热闹闹的。
纪昭回了院子,晚秋和晚意兴奋得小脸通红。
大小姐光彩,她们做奴婢的也沾了光。
纪昭拿出银子,粗使下人一人一两,一等二等丫鬟每人五两。
奶娘文氏没跟着去,但也赏了十两。
下人们谢了恩,高高兴兴退下。
屋子里留着奶娘、晚意和晚秋。
奶娘文氏听说了今日之事,摸着心口心有余悸。
“大夫人果然病得不轻,差点就给府上引祸了。”
“大小姐不知,侯爷比你先回府,把大夫人给骂了一顿。大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要不是有人拉着差点去撞墙。”
“侯爷见她寻死觅活的,更气了。勒令西正院的下人要牢牢看住大夫人。要是她出了院子,或者是出了岔子,家法伺候。”
纪昭正由晚秋散了头发,披了一件丝缎长袍盘腿坐在床上。
她淡淡垂眸。
下人们听着这八卦,都是吃惊。
只有她一点都不意外。
父亲是什么样的人,她心知肚明。
贪财,好名声,又醉心仕途。
为了能高升,厚着脸皮沾了女儿的功劳,还和梁毅抢军功。
大夫人在源广寺的做法,踩到了他的红线。
每个人心中都有生死攸关那条红线,越过了就翻脸不认人。任由你是曾经的心尖宠,也能毫不犹豫反手灭杀。
前世她不就是在父亲的默许下,被污得了癔症,最后死在大火中。
她死后魂魄飞到纪府。
父亲听到这消息,只摇了摇头,然后换了一件新衣裳出门与权贵们喝酒去了。
她那时候才彻底看清。
所谓的至亲,也不过是有利才会和颜悦色。没有利用价值时,形同陌路。
奶娘文氏见她不说话,以为是担心父母不和。
她劝慰道:“大小姐别担心。侯爷那么疼爱大夫人,过几日又和好了。”
纪昭抬起头来,正色对她们三人道。
“今日之事,假如皇后查验是我做的手脚,你们觉得我该如何?纪府如何?”
三人俱是一愣,僵住了。
晚意年纪略大,见识也多。
她脸色发白:“奴婢听说,罪同欺君,是要砍头的。”
奶娘文氏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,浑身发抖。
主人家要是获罪,最惨的就是她们这些下人。统统拘了卖了,比猪狗还不如。
纪昭道:“你们知道就好。这么看的话,你们还觉得侯爷处罚得重还是轻?”
她用的是“侯爷”,不再是父亲。
奶娘文氏哆哆嗦嗦:“太轻了。”
“在宫里贵人面前,大夫人佯装大义揭发我。她已经存了要逼死我的心思。”
三人又是一惊。
奶娘文氏想说不至于,但转念一想,当时大夫人万一得逞。
不但大小姐身败名裂,还得连累全府几百口人。
已不能用“蠢”来形容大夫人的用心了。
是恶毒。
“以后,我们主仆四人是一条船上的。不要再对旁人心存幻想与善意。”
二夫人与二老爷闲磕瓜子。
“大房闹得这一出,好奇怪。你没瞧出个门道?”
二老爷皱眉:“有什么门道?”
二夫人压低声音:“大姑娘好手段。一回来那表小姐都被压了一头。”
“你说奇怪不奇怪,为了一个外人,大房兄妹几个闹得成了水火不容。”
二老爷皱眉,想反驳却又沉默。
半天,他道:“让静儿去找大姑娘玩吧。”
静儿是他们的女儿,是纪昭的堂妹,叫纪璇静。
二夫人斜睨二老爷:“当你从前不是不让静儿去找大姑娘玩吗?”
二老爷道:“从前大姑娘毛毛躁躁又成日在军营里厮混着。静儿是要嫁人的,怎么能与她一起玩?”
“如今大姑娘稳重,又得了皇后赏识,静儿跟着她沾点光也是好的。”
二夫人深以为然。
她又道:“大公子那边呢?你多多与他亲近。九千岁可是亲自来府中谢他呢。”
二老爷往嘴里丢了个花生米,笑眯眯:“这还要你说?我早就去与他说话了。我还打听到一件大事。”
二夫人眼睛亮了,催他快说。
二老爷压低声音:“九千岁让他准备准备,开了春就让他去任内厂副统领。”
二夫人惊呼。
内厂!副统领?!
内厂地位差不多是皇帝亲卫那一级,只要进了内厂,将来平步青云是一定的。
二夫人高兴,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高兴。
她笑道:“大公子为人品行端方,有勇有谋,早就该高升的。”
比起二公子轻浮嚣张,她更希望大公子纪荣将来能承爵。
……
佛光诞,俗称浴佛节。
在京城源广寺,正月十二。
纪府中忙碌起来。
老夫人笃信佛法,平日就时常去寺庙烧香布施。初一十五更是一次不落地烧香添香油。
她相信正因为自己的虔诚,所以纪家子孙这么多年来才能人丁兴旺,欣欣向荣。
这是她的信仰。
所以佛光诞这么盛大的节日,老夫人十分看重。从年前就开始准备起来,香油香纸,亲手抄的佛经,布施的米面粮油等等。
纪昭今年特地和几个小丫鬟一起做了好几捆上好的佛香。
老夫人十分喜欢。
“昭儿回来后心静又虔诚,会有后福。”
纪昭娇娇笑着依偎在老夫人怀中。
她珍惜和祖母相处时光。
前世,祖母在她回府后三年病重过世。过世时她并不在身边,而是被污了癔症日日困在肮脏的偏院中。
今生她必定要多多注意祖母身体,让她康健地陪自己多些日子。
……
一家子齐聚一堂,桌上珍馐美味。
席上纪昭笑容晏晏,轻声妙语逗得祖母时不时开怀大笑。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纪父也挂上笑容。
纪家三兄弟陪坐在旁边,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。
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的,宛若从不曾生过半点嫌隙。
用完膳,白沁雪笑着捧上一个精致的礼盒献给祖母。
道:“我父亲前些日子得了一块好的羊脂玉,让人雕了观音。”
老夫人看了她一眼,十分慈和:“沁雪有心了。”
白沁雪洗了手,郑重打开盒子。
里面红布包着,打开是一尊一尺来高的滴水观音像。玉像栩栩如生,眉眼传神。
众人纷纷点头。
单不说这羊脂玉贵重,就是这雕琢手艺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。
老夫人眼露惊讶:“非常不错的观音像,趁着佛光诞奉到庙里几日,接点功德与福气庇佑全家。”
白沁雪含笑:“一切由祖母做主。”
纪昭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白沁雪。
她得了老夫人赞赏,脸色红润,神采熠熠。
这大手笔讨得老夫人欢心,又给自己长了面子。不得不说,白沁雪能得府中上下喜欢,是用了心的。
大夫人秦氏十分满意老夫人的反应,看向纪昭。
“昭儿,这次佛光诞你准备了什么?”
纪昭被点到了,不急不忙:“女儿没什么贵重的东西。抄了几卷佛经,做了点佛香让祖母代我呈给佛主面前供奉。”
大夫人秦氏撇嘴,笑了:“嗯,也算是一片诚心。”
她又想起了什么,问:“我记得皇后娘娘赐给你一块奇楠香,正好你拿出来,母亲替你找个能工巧匠车成佛珠。”
纪昭垂下眼眸,轻笑。
又来。
自己身上但凡有点好东西,母亲总是想尽办法拿了去。
要么私下拿去卖钱贴补白沁雪,要么直接给了她。
到头来,自己身上半点好东西都留不住。
三年前她去西山温泉别苑养伤,御赐的东西就已被母亲以“保管”名义拿走七七八八。
那块奇楠香,要不是大夫说对她睡眠惊惧有奇效,母亲也拿走了。
现如今又惦记上了。
秦氏见她不吭声,笑:“那东西是好东西,你年纪小不懂怎么用。车成佛珠子随身带着正好。”
纪昭抬眸:“不用麻烦,女儿随身戴着也是一样的。”
秦氏见她不给,皱眉:“你年纪小,奇楠香用的明白吗?正好赶上佛光诞,沉香车成佛珠正好过个香炉,更有佛主庇佑。”
这话让老夫人动摇。
她道:“是啊,正好奉到佛主面前,给你添点功德力。”
纪昭笑盈盈:“祖母,不是孙女不给,是奇楠香就那么一块,车不成珠子的。”
她说着对晚意道:“去拿来给母亲瞧瞧,免得说我小气。”
一会儿,沉香拿来。
秦氏一见,脸色变了变。
原本厚厚一块半尺见方奇楠香木,就剩下不到巴掌大,足足少了一半多。
秦氏皱眉看着她:“御赐的东西你如此不珍惜。当真是牛嚼牡丹,暴殄天物。”
“这么糟蹋好东西,看来御赐的东西也不能放你那儿。改日都拿来母亲替你保管。”
纪昭道:“母亲误会了。女儿重伤之后睡觉时常惊惧,大夫吩咐了要研磨这香做香粉内服,可治。”
秦氏眉心紧蹙:“你吃了?”
纪昭点头。
秦氏虽心里气恼却也无奈。
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奇楠香。如果车成佛珠,又是一件珍品。
这珍品随便送什么人都是极有面子的。
纪昭只笑不语。
记得前世,母亲就是又把她手上这奇楠香给骗走了。等她讨要的时候,母亲淡淡一句“郭国夫人相中了”就打发了她。
她不甘,说了两句,母亲就呵斥她“小肚鸡肠,没有半点大家闺秀气度”。
此事传到祖母和父亲耳中,又是招来一顿埋怨。
他们都觉得她小气了,却不知道奇楠香本就是治她伤的一味药。
她没了奇楠香,夜夜睡不安稳,脸色更差。
后来她才知道,这奇楠香制成的佛珠子母亲偷偷给了白沁雪。白沁雪拿了在佛光诞上献给了郭国夫人。
郭国夫人喜爱调香,热衷收集各种名贵香料。
这么一大串的奇楠佛珠,简直送到了她心坎上。
于是,佛诞节后郭国夫人就给大夫人秦氏发了贴,而大夫人顺理成章带着白沁雪成功踏入勋贵圈。而自己则被排挤在外。
呵呵。
拿了她的东西去做人情,人情还落在了白沁雪身上,真是她的好母亲啊。
她明白这种感觉,那是前世一次次被亲生母亲所伤,心里翻涌上来的伤痛。
这身体还渴望母爱。
因为没得到过,所以愈发渴求。
可前世那悲惨结局已让她受够了,也还清父母的恩情。
今生她就不期待本就不存在的母爱,余生好好爱自己,为自己筹谋吧。
……
纪昭去了老夫人的屋子。
大哥纪荣已经清理伤口上完了药,正在里间穿衣服。
老夫人坐在上首,余怒未消。
纪世德坐在她身边,不停劝解安慰。
纪昭进来,纪世德不好意思与她对视。
老夫人问纪昭:“好端端的,御赐的簪子怎么摔了?”
纪昭知道祖母这是要故意说给父亲听,让他再长长记性。
纪昭道:“我请安出去,沁雪表妹就在那边等着。簪子是她摔坏的。”
纪世德皱眉:“也许是一场误会。簪子那么脆,接手的时候手滑。……”
到了这个时候,他还是想为白沁雪挽回点颜面。
毕竟,秦氏疼爱白沁雪,而他一向偏疼秦氏。
爱屋及乌,自然是相信白沁雪多一些。
“簪,簪子……簪子是沁雪表妹,摔,摔坏的。”
一个声音怯怯打断。
众人看去,诧异。
竟是大少夫人包氏主动开了口。
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纪世德:“听到了没?大孙媳作证了。她能污蔑了沁雪?”
纪世德哑口无言。
包氏口吃,胆小懦弱。平时存在感极低又不争不抢,是出了名的老实人。
这么说吧。狗都有可能说谎,包氏却不可能撒谎。
纪世德颜面全无,越发生气:“传我的话,不许给那个孽畜送吃送喝的!让他跪到天黑!”
老夫人哼了一声,算是消了一半气。
她道:“不是为娘说,你偏疼老二也要有点度。今日只是在府中闹,改日他上了任,那怎么办?”
纪世德只是不说话。
他还能说什么?
那明晃晃的铜管就在地上,他想当做没瞧见都不行。
“放心,我会好好查查与他玩的都是什么狐朋狗友,定是那些人带坏了蓉儿。”
老夫人听了,暗自摇头。
有了后娘就有后爹,纪世德还是偏疼老二纪蓉。
纪荣整了衣衫走出来。
纪世德问他为何提前回府。
纪荣摸了摸脑袋,犹豫要不要说。
纪世德不悦:“你该不会是擅离职守吧?军营军纪如此严谨,你身为将官,怎么能如此?”
纪荣不吭声。
纪昭心里摇头叹气。
大哥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,真是让人捉急。
纪世德看着又生气了,还要再厉声呵斥。
外面有下人匆匆道:“老爷,九千岁大驾光临了!”
纪世德“霍”地一下子站起身,满脸震惊和喜气。
“快快去迎接!”
他对老夫人道:“母亲,你们先行整理,儿子要赶紧去迎接。那可是九千岁,皇上跟前的红人。”
他说着匆匆离去。
纪昭与纪荣对视一眼。
纪荣对她笑了笑,露出一口白牙,憨憨的。
纪昭大大松了口气:这把大哥稳了。
……
九千岁魏曹公一见到纪世德就笑呵呵握住他的手,感慨:“侯爷,你生了个好儿子。这次要不是令郎,咱家可就有麻烦了。”
纪世德愣住,一时摸不着头脑。
魏曹公呵呵笑:“令郎呢?听说他今日回府了。”
纪世德诧异:“大郎?”
魏曹公道:“正是,纪荣。侯爷还有别的儿子担任军职吗?”
纪世德尴尬,赶紧打哈哈。
纪荣前来见过魏曹公,又得一番夸赞。纪世德这时才明白纪荣阴差阳错下立了大功。
他又喜又嫉妒。
九千岁是什么人物?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。
朝中文武百官争相巴结的对象,就连世家门阀、皇亲国戚都不能小瞧了他。
而自己寻常想到九千岁跟前都难。
这天赐的机会竟然让自己的大儿子摘到了。
大儿子纪荣前途也许比自己更加远大。一想到这个可能,纪世德心里就不是滋味。
纪荣这个时候倒是会说话:“能为魏都督分忧,是卑职荣幸。”、魏曹公见他身上有鞭伤,问:“纪小将怎么身上带伤?”
纪荣看了一眼尴尬的父亲,道:“自己不小心撞的。”
纪世德擦着汗,笑得很勉强。
魏曹公是个人精,看看这对父子,意味深长道:“侯爷,令郎看着是栋梁之材,要不认咱家当个义父。反正你儿子也多,不差这么一个。”
纪世德干笑起来:“这个,这个……”
魏曹公呵呵笑了:“玩笑话。咱家知道你是舍不得令郎的。”
纪世德咳嗽起来。
魏曹公见敲打有效,笑呵呵与纪荣说话。
他问什么,纪荣答什么。
魏曹公很是满意。
……
纪昭与大嫂包氏一同回去。
她问:“大嫂,你当真看见了沁雪摔了我的簪子?”
包氏抱着孩子,左右看了看。
她挤出笑:“没瞧,瞧见。我哪能这么凑,凑这个,巧,巧呢?”
纪昭:“……”
好吧,老实人也会撒谎。
她笑眯眯从袖子里掏了个鼓鼓香囊塞到了小侄儿的胖手中。
“给,这是小姑姑给侄儿玩的东西。”
包氏拼命推了,不要纪昭的东西。
纪昭道:“大嫂,往后还得靠着大哥关照我呢。大哥这次立了功,以后前途可好了。”
包氏:“是真的吗?”
纪昭含笑:“是真的。你瞧九千岁都来了。他可是要重用大哥的。你回去与大哥说,跟着九千岁以后才能仕途顺利。”
“切莫因为偏见而埋没了自己的将才。有了靠山,才能更好为国效力。”
包氏一知半解,但她直觉纪昭说的对自己夫君有利。
她郑重点了点头。
纪昭放下心来。
前世,大哥纪荣虽然没受那件大事影响,但爵位却是让给了二哥纪蓉。而后一直带着妻儿在苦寒的西北。
他应该承爵。
好人应得到该有的一切。
……
纪蓉跪着,来来回回的下人们都瞧见了。
他们稀奇得很,议论纷纷。
纪蓉满脸羞愤,天黑了才得了命令回去。
第二天就发了高热,还胡言乱语。大夫人秦氏急得赶紧请大夫,还让纪世德去请太医来。
纪世德对纪蓉失望,破天荒不去请。
这下侯府中风向登时悄悄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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