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名为“静心”的私立疗养院,还有一个房间号。
没有署名,没有多余的话。
她几乎是立刻起身告辞,驱车前往那个地址。
疗养院环境清幽,但也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冷清。
在前台询问后,护士看了她一眼,眼神带着些同情:“沈先生他……病情不太好,您是他家属吗?”
林清欢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她跟着护士来到病房外,门没关严,她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。
那不是沈砚舟。
或者说,那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挺拔冷峻、永远一丝不苟的沈砚舟。
床上的人瘦骨嶙峋,脸色灰败,闭着眼睛,呼吸微弱,手背上插着输液管。
林清欢捂住嘴,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。
她轻轻推开门走进去,脚步虚浮。
床头柜上放着一份病历,她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。
胃癌,晚期。
诊断日期,赫然是在她父母和爷爷去世后不久,也恰恰是在他开始对她“反常”、步步紧逼之前。
时间线严丝合缝地对上了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是这样。
所有的疏远,所有的“报恩”说辞,所有的“背叛”和“磨砺”,所有的冷漠和伤害……一切的一切,瞬间都有了答案。
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。
他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,替她扫清障碍,逼她快速成长,让她足以独自面对风雨,然后……然后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,独自等待死亡。
林清欢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,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她看向病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男人,眼泪终于决堤。
护士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,默默退了出去,还体贴地带上了门。
病房里只剩下输液滴落的单调声响。
林清欢走到床边,蹲下身,视线模糊中,她看到床头柜下层似乎放着一个旧盒子。
她颤抖着手打开,里面没有贵重物品,只有一些零碎的东西。
一个她早已忘记、曾在地下车库被扯坏丢掉的廉价卡通挂饰主体,被擦拭得很干净。
几张会议记录纸的边角,上面有她开会时无聊随手画的小狗涂鸦。
一本厚厚的笔记本,翻开第一页,是遒劲有力的字迹,写着“林初夏”三个字,后面跟着一个问号,又被划掉,改成了“林清欢”。
再往后翻,是断断续续的记录,有时是工作上的观察,有时是对她某个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