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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发表时间: 2025-04-25
辞》和《诗经》放在最顺手的位置,自己却只能捧着《朱子家训》装模作样。

他忽然抬头环顾宴席:朱红帷幔、鎏金烛台、满堂宾客的谀笑,却独独少了素秋惯。

言之有悲有喜。

喜的是她不在。

悲的是她不在。

从落地起,他的每一场宴席,素秋必在三步内候着:他被鲈鱼刺卡喉时,是她悄悄递来温姜水;他背错《礼记》被父亲斥责时,是她用帕子在他掌心写着别字提醒。

此刻酒盏太重,重得像二十年来沈家压在他肩上的重担,却再无那双手替他托住腕肘。

“新人向高堂行礼——”言之忽然明白,这“喜”是沈家的喜,是父亲的喜,是满朝文武的喜;而那“悲”,是是素秋此刻或许正隔着雕花窗,看他给别人系上同心结,却连一声“公子”都唤不得的悲。

红盖头下的李氏在等新郎,言之却悄悄溜进素秋的房间。

她眼角挂泪愣愣的坐在床上,手里还有前些日和他一起种下的花,见他穿着喜服进来,慌忙擦泪,言之安慰道:“秋娘你莫哭。”

忽然抓住她的手,按在自己心口,“这里头,早就住满了你的身影。”

残烛在风中摇曳,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粉墙上,像极了那年她教他写“秋”字,他却在旁边画了个歪扭的小人,牵着另一个小人的手。

原来有些缘分,早在他尚不知“爱”字如何写时,便已在襁褓里、在墨香中、在每一个晨昏交替的守望里,结成了解不开的茧。

喜宴上的笙箫还在远处飘着,素秋的小屋却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响。

她边啜泣边往蓝布包袱里塞行李,嘴里嘟囔着:该走啦,我该走啦。

腕上银镯“当啷”磕在樟木箱沿上。

“秋娘要去哪?”

门“吱呀”推开,言之的喜服腰带散在脚边,玉冠歪得几乎要坠。

素秋背过身,指尖掐进掌心:“公子该称我素秋了。

新娘子还在洞房等着,奴……不许说‘奴’。”

“你抱了我十七年,教我写第一个‘秋’字时。

如今要走,是嫌我新妇的盖头比你鲜亮?”

素秋的泪终于落下来,砸在他喜服的金线鸳鸯上:“公子该懂的,我与主子……我懂!”

他突然站起来,从袖中掏出个锦盒,里面是对刻着并蒂莲的玉坠,其中一朵莲花的瓣尖还缺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