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吓得廊下养着的画眉突然扑棱翅膀,惊得给她端茶的小丫鬟打翻茶盏。
茶杯骨碌碌滚到伯夫人绣鞋边,被她一脚碾碎成齑粉。
我垂眸抚过腕间温润的羊脂玉镯——这是昨日李幼安给我买的。
正要开口,却听见屏风后传来檀木拐杖叩地的闷响。
婆母搭着戎哥儿的手缓步而出,鸦青缂丝褙子衬得满头银丝愈发明亮:“老身竟不知,忠勇伯府的手如今能伸到四品武将的后宅来。”
“老夫人这话可就折煞人了。”
伯爵夫人捏着帕子轻笑,“我们武将家虽不拘小节,可韩姑娘在军营与李将军同吃同住三年,早该给个名分。
我们伯爷最见不得糟践人的事,这才如此行事。”
李幼安下朝回家跨过垂花门时便察觉气氛异样,廊下当值的丫鬟婆子皆屏息垂首。
他方踏入堂屋门槛,管家陈福早已躬身相候,极速地引着他到了主院。
戎哥儿正斜倚在万字不断头纹样的靠枕上把玩玉坠,闻声抬眼笑道:“哟,今个儿倒比往时迟了半炷香。”
李幼安不动声色地拣了张腰凳坐下,桌上盖碗里碧螺春尚有余温。
窗纱外蝉鸣忽地尖利起来,他这才注意到礼姐儿竟未如常扑到膝前讨要糖人,那小妮子今日穿着藕荷色百蝶穿花褙子,攥着杏子黄汗巾子的指节都泛了白,倒像是泥塑的玉娃娃。
“李幼安,这是我们的和离书,我……”还没等我话说完,婆母立马打断我大声呵斥道:“你可知错?
安儿。”
李幼安一头雾水,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婆母。
“瑶娘当年嫁给你,还没掀盖头,你就急急忙忙出征了,这么多年你也未有书信且没有给过养家的银粮。
她不但没有抛弃这个家,反而辛辛苦苦挣钱养家,待我亲厚,待孩子们更没有话说。
人人都说戎哥儿是神童,11 岁便中了解元,可这背后都是瑶娘的功劳与苦劳。
这些我们都应该记住,我早就说过,我们李家绝不能负了她。”
“瑶娘的好,儿子都记得更不曾辜负。”
李幼安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“若非你授意,那为何伯夫人匆忙到访不仅要认韩大夫为义妹,更要跟咱们家结秦晋之好,让她给你做贵妾?”
我死死的盯着李幼安,若是他但凡一丝动摇,我必同他和离,不知道避嫌本就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