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知微萧著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穿书炮灰前妻,我替嫁反派成团宠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欧气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这两罐麦乳精是我爸特意嘱咐拿给萧伯父补身体的。”这年代专属的奢侈营养品,供不应求。萧乐一度说不出话来,沉默的看着江知微。萧建国强忍身体不适展露笑容,“老江有心了。”他感动不已,没有什么比昔日兄弟的心意更加的难得可贵,看向江知微的眼里含有愧疚。“知微,让你受苦了,你爸也真是,舍得让你来遭罪,他的心意我知道了,咳咳咳!”胀痛的嗓子发干发哑,萧建国止不住咳嗽出声,面部染上不自然的红晕,气若游丝。“爸!!”萧乐赶忙扶着父亲躺下,急得团团转。心下一沉,萧著连忙递上手里的药,“刚从县城带来的,先吃点东西垫垫再吃药。”反应过来的赵百合连忙招呼他们去吃饭。说到晚饭,她老脸一红,“知微,农村粗茶淡饭,希望你别嫌弃。”赵百合手脚麻利提起地上的行李,给...
《穿书炮灰前妻,我替嫁反派成团宠小说》精彩片段
“这两罐麦乳精是我爸特意嘱咐拿给萧伯父补身体的。”
这年代专属的奢侈营养品,供不应求。
萧乐一度说不出话来,沉默的看着江知微。
萧建国强忍身体不适展露笑容,“老江有心了。”
他感动不已,没有什么比昔日兄弟的心意更加的难得可贵,看向江知微的眼里含有愧疚。
“知微,让你受苦了,你爸也真是,舍得让你来遭罪,他的心意我知道了,咳咳咳!”
胀痛的嗓子发干发哑,萧建国止不住咳嗽出声,面部染上不自然的红晕,气若游丝。
“爸!!”
萧乐赶忙扶着父亲躺下,急得团团转。
心下一沉,萧著连忙递上手里的药,“刚从县城带来的,先吃点东西垫垫再吃药。”
反应过来的赵百合连忙招呼他们去吃饭。
说到晚饭,她老脸一红,“知微,农村粗茶淡饭,希望你别嫌弃。”
赵百合手脚麻利提起地上的行李,给江知微放到了屋里。
最后看了眼萧建国,江知微满腹心事的跟着萧著兄妹俩出门。
五月的天气适宜,饭桌摆放在小院里,香甜的地瓜饭搭配咸菜萝卜,另加一碗炒白菜,清清爽爽没有什么油水。
天色暗沉,周围的虫鸣吱吱作响,月光透过乌云落下,交汇成一幅乡村画卷。
“没想到再见到你,是在这里,哼,江知微,你不会过两天就偷跑回城吧?”
萧乐想到屋里的父亲心情压抑,再看光鲜亮丽的江知微,视线落在自己粗糙枯黄的手上,下意识遮掩,眼神闪烁。
三年前的她和江知微一样家庭幸福无忧无虑,现在一个天一个地。
萧著皱眉,一个眼神杀了过去:“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。”
“我就是看不惯她!有什么了不起的,一来就摆大小姐的款儿,她就是来看我们家笑话的!”
萧乐撂下筷子,满眼怨怼:“还有哥你!为什么现在才回来,你知道爸病有多严重吗?”
她委屈哽咽,这些天来的无助涌来,嘴里饭变得难以下咽。
江知微一阵莫名,不等她开口。
萧著冷笑:“你发什么疯,爸妈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?看你笑话?哪个好心人愿意跋山涉水来这山沟沟给你带一堆东西看你笑话?你是不识好歹!”
萧乐咬唇,倔强的不让眼里的泪水掉落,小麦色的脸轻轻颤动。
“好了!都少说两句,让人笑话,都多大的人了,知微,你别理他们,他们就是这副德行。”
赵百合端来一小碗鸡蛋羹递给江知微,面带笑容,“这一路辛苦了,吃点好消化的。”
萧乐愕然,忍无可忍转头跑进屋,难以忍受这样刺眼的一幕。
看得赵百合手足无措,转向江知微时,露出笑容:“知微,你吃你的,我进去看看她。”
低头吃饭的萧著冷着脸,直到母亲进屋,这才抬起头,眉头紧皱,心里烦躁不堪。
江知微看出他的想法,没有去吃那碗滴着香油的鸡蛋羹,埋头吃地瓜饭很是香甜,佯装不经意开口:“鸡蛋羹你端去给伯父吃吧,他是病人,这个好消化。”
不等萧著反应,她三两下吃完,端起碗筷进了厨房。
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,敛眸,将一切情绪深埋眼底,加快了吃饭的速度。
……
夜半,堂屋里的萧建国发起高热,油灯晃动,伴随着低低的哭声,累了一天的江知微睡得昏沉,睁开眼,发现地板上的萧著已经不见了身影,披上外套,她走出房间。
只见萧著背起意识模糊的萧建国朝外走去,身后跟着焦急的赵百合,“这么晚了,哪有车子去县城,你爸经不起折腾。”
是了,这么晚,村里人都睡下了,牛车颠簸到县城也得一个小时,夜晚的山林寒气逼人,这么一折腾,得遭多少罪。
萧著眼神倔强,面无表情,坚持背着父亲出门,“拿上被子,我用板车推去县城。”
赵百合的泪水随着萧著的话落下,满含无奈与心酸。
江知微转头,发现不见萧乐的身影。
此时,夜深人静的僻静山村,瘦弱少女一路疾跑,掉下的眼泪被夜风卷起,她顾不上,情急之下踩到石子,扑通跌倒在地,手掌心被粗糙的砂砾磨破皮,脚下的布鞋也飞了出去,她迅速爬起,捡起鞋子套上,继续狂奔。
敲响了村支书的房门。
“谁啊!大半夜不睡觉,发瘟啊!”
屋里传来支书媳妇的叫骂。
萧乐咬唇,扯开嗓子:“支书,能把家里的自行车借给我们吗?我爸发高烧了必须去县医院!”
无人回应。
萧乐硬着头皮:“我可以给钱的,求求你们行行好吧!”
失去父亲的恐惧与阴影盖过了强烈自尊,她跪坐在地,无力到了极点。
忽然,吱呀一声,房门推开,走出一道年轻的身影,他披着外套,皮肤黝黑,五官拥挤,一双三角眼在眼里闪烁着光,出手拽起了萧乐。
萧乐浑身一颤,急忙后退,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子。
村支书家的大儿子李铁柱,朝她笑着,牙齿发黄,笑容不怀好意,“萧乐,全村可就只有一辆自行车,现在去县城谁知道来不来得及,这么着,我家里剩下点药,我拿来给你。”
萧乐大喜过望,忽略他脸上让人发毛的表情:“好,好,谢谢你!”
只是他迟迟没有行动。
萧乐笑容消失。
“萧乐,这穷乡僻壤的地儿,药可比金子还贵,你借车子也可以,给你药也行,只要你愿意嫁给我。”
他伸出手抓住了萧乐的胳膊。
萧乐的内心世界响起惊天巨雷,精致的小脸煞白,小麦色的皮肤也盖不住她的好底子,瘦弱的她不停后退,却不敢迈开步子,脑海划过床上病危的父亲。
也就是这一瞬的犹豫,使她错过了最佳逃跑机会,生生被拖拽进了漆黑的屋子里。
意识到什么,萧乐撕心裂肺:“救命,救命啊——”
“喊什么!”
嘴巴被紧紧捂住,“你不是要救你爸吗?你们一家子坏分子,除了我们家没人能救你爸,你乖乖从了我,让我高兴了,才能救你爸的命。”
“别喊了,抓紧时间办事吧!”
淫邪的笑容发出,萧乐身体发软,双腿无力,张开嘴一口狠狠咬下。
“来人啊!救命!!!”
她跌跌撞撞一路跑出,四周无人应答,诡异恐怖的安静要将人吞噬。
身后的大手伸出,继续将她拖进漆黑发着霉味的屋子。
萧乐恐惧极了,身体瘫软无力,死死抓着地上的黄泥,却根本救不了她,眼睁睁看着身体后退,嗓子都扯破了。
内心的恐惧化为黑暗,迅速吞噬意识。
“砰!”
突然,身体一动,她重获自由,伴随着一道重物落地的声,拳头狠狠砸在李铁柱脸上。
杀猪般的惨叫划破夜空。
“大伯,我不愿意,为什么是我下乡嫁给萧著,姐姐却能留在城里和祈安结婚,这太不公平了!”
装潢复古的客厅洒满阳光,木质桌椅板凳,墙上挂着鸡毛掸子和古朴挂钟,时针直指两点方向,气氛沉凝。
清秀少女一身的确凉衬衫,梳着两根麻花辫眼中带泪,站在中央,为前途命运据理力争。
坐在一旁的江知微眨了眨眼,打量着旧时代风格的装潢,表情有点懵。
诶不是,她通宵看个小说,给她干哪来了?
“砰!”
只见军装中年男人怒拍茶几,震得上头的茶具直颤,给江知微吓了一跳。
“胡闹!这婚约是你们打小就定好的,你说算了就算了?别忘了,当初婚约是知微的,你要死要活非要嫁萧著,现在后悔?晚了!”
被点名的江知微心里一个咯噔,小心转动眼珠,无意撞上坐在对面的男人,眼前划过一抹惊艳。
男人年约二十出头,坐姿板正,气质卓越,俊美非凡的五官不似真人,一身质朴打扮也难掩出众气质。
萧著迎上江知微好奇的目光,牵了牵嘴角,笑容讥讽,低头喝茶,眼含阴翳。
这就是那个婚约对象?
死丫头吃的真不错,这姿色够吃软饭了。
“我不服,大伯,就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,就这么作践我,让我跟这个坏份子去乡下住牛棚挑大粪。”
江秀天都塌了。
暗自观察的江知微叹了口气,那倒是,长得再好看,也不值得,没有物质的爱情一盘沙,这姐妹头脑还是清醒的。
等等!
萧著,下乡,牛棚!
江知微浑身一激灵!
这不是她通宵观看七零年代重生文——重生七零,我被商业大佬宠到死。
当时看这书名跟有病似的,打开简介奸懒馋滑的怨种女配还和自己一个名,本着就算是一坨屎也要尝尝咸淡的心打开,结果给她干这来了?
江知微猛地坐直身体,整个人快要裂开了,眼前的场景也变得熟悉,这不是第一章男主重生强势夺妻的剧情吗?!
上一世,裴祈安遵循父母之命,娶了团长家一无是处的女儿江知微,忍痛看着挚爱下乡履行婚约,不承想江秀宁死不屈,在农村苦苦挣扎一心想要返城,拼命找到机会回来探亲,见到的却是裴祈安和江知微的婚礼。
心死的江秀认命回到农村,意外掉入河中溺水而亡,成为裴祈安一生之憾。
他苦心奋斗多年,终于站到顶峰成为富豪,第一件事报复江家让江家全家“永葆青春”江父锒铛入狱自尽而亡,江母抑郁而终,最后裴祈安用一场大火,活活将原主烧死同归于尽,至此形成闭环,弄死江家全家给白月光江秀报仇雪恨。
那以后,裴祈安睁眼,发现回到了二十岁那年,发誓扭转乾坤!
回忆完原著剧情的江知微在风中凌乱,心里冒出一股无名之火。
好好好,给她搞这里来,成为男女主paly的一环。
面前的萧著低头喝茶,不紧不慢,冷眼旁观准未婚妻为了不嫁给他拼死抵抗。
“江叔,如果实在勉强那就算了,你们叔侄之间不用在我这里演了,形势比人强,我们萧家现在是落魄了,或许这一辈子都爬不起来,解除婚约也是应当的,我没有意见,你们有话可以直说,没必要这样羞辱人。”
萧著放下茶杯,笑不达眼底,幽暗的眸子仿佛看穿一切,让江父无地自容,老脸烧得慌。
“萧著,你放心,这是一早定下的,我就算是绑,也要把她给绑去!”
江知微侧目,看萧著的眼神变了,原著里的边缘人,后期和男主斗生斗死的反派角色。
江父下定决心,转过头,朝着哭哭啼啼的江秀呵斥出声:“当年萧著是部队连长,父亲还是司令,你上赶着和知微争,现在给你两个选择,要不,乖乖嫁过去,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,要么,你离开江家,我就当没你这个人!”
江秀浑身瘫软,已经看到既定命运,离了江家,她也只能回农村,不管怎么选,都是一样的结果。
心如死灰的江秀双眼血红,看向前方的江知微,十指扣紧地板,眼里是强烈的不甘,同人不同命。
江知微视线从萧著与江秀身上划过,都是不简单的,尤其是这个萧著,三言两语让江老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。
不发一言的江知微无视江秀恨意的眼神,心里默默倒数,感觉差不多了,猛然抬头。
果然,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前,来人气喘吁吁,容貌年轻俊秀,除了男主裴祈安还能有谁。
“江秀!”
他一个箭步,精准锁定狼狈的江秀,想也不想,一把将其拉起,紧紧护在身后。
“别怕,有我在,没人可以逼迫你!”
江知微眼皮跳动,这是什么修罗场,错不了,是刚杀妻重生的男主。
裴祈安一眼注意到在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江知微,眼里的厌恶与恨如有实质,如同利刃,向江知微飞射而去,瞬间将她千刀万剐。
对上这么个偏执狂精神病,江知微浑身抖三抖。
“裴哥哥,你来做什么?”
演戏演全套,理清原著剧情的江知微噌地起身,愕然看着亲密的两人,难以接受,捂着嘴,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。
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萧著给吓了一跳,刚才没看错的话,江知微眼里分明闪过浓浓的讽刺意味,眨眼的功夫,这就变脸了?
翻书都不带这么快的。
江知微自动忽略萧著意味深长的目光,指着面前的男女,手指颤抖,肝肠寸断:“你,你们是什么时候背着我搞上的,怪不得妹妹不愿意履行婚约,原来是看上了未来姐夫,爸!你养的好侄女!”
“呜呜呜!”
江知微哭嚎,跺了跺脚。
看得裴祈安瞬间起了杀心,高大的身体牢牢护住身后的少女,严丝合缝,“谁定下的婚事,就让谁的女儿去嫁,而不是道德绑架侄女,江叔,我也就直说了,我心里只有江秀一个人,我绝不允许她到农村白白送命。”
听了这话,江知微嚎得更大声了,“我不同意,你是我的未婚夫!”
魔音绕耳,萧著眉头拧成死结,表情一言难尽。
裴祈安冷笑,顾不上别的,“我这个婚,我退定了!你能怎么办?”
“我不,裴祈安,你个狼心狗肺的,敢这么对待我,把我当成什么了!”
江知微气得小脸涨红,浑身颤抖,看得萧著心惊肉跳。
她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:
“除非,除非你给我五百块钱,否则我绝不同意!”
喧闹的客厅骤然陷入死寂。
萧著面如寒霜,凤眼轻眯,拽过江知微到身后,“李支书,现在这个情况,你想抵赖也难,事情一旦闹大,你儿子遭殃不说,你也自身难保。”
他的话让李支书汗流浃背,眼睛打转,投向江知微的眼神里满是忌惮。
“不过从前李支书没少照顾我们一家,乡里乡亲,没必要把事做绝,这件事到此为止,要是在这之后,李铁柱还来骚扰我妹,那么性质就不同了。”
萧著声音轻飘飘的,夹杂的威胁寒意让李支书心里头又惊又喜,连连点头。
“好好好,以后你们看我怎么做的就成。”
他一脸讪笑,扶起地上的儿子,“家里头还有点药,你们要是用得上,都拿走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萧著看了眼江知微,随着她们迈步出了农家小院。
三人一走,李支书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,啐了一口:“什么玩意,一个狗崽子,真是见了鬼了,这样的人也能讨得到媳妇,还是军区团长的女儿!瞎了眼。”
“老李!你快来看儿子啊!”
支书媳妇一阵鬼哭狼嚎,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。
……
乡村深夜透着森冷的凉意,周遭的树光秃秃的,萧乐独自走在前面,眼圈发红,走了一会儿,她猛地停下脚步,转向身后的两人。
怒瞪萧著:“连江知微都知道替我做主,你是我亲哥!就这么放过那个畜生?”
萧乐越想越气,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。
萧著脸色阴沉,“我还没说你,这么晚,你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,李铁柱是什么德行村里都出了名的,还不快回去!”
“你!”
萧乐气急败坏,狠狠跺了跺脚,对上江知微的眼睛,面露难堪,迈开步子刚跑出一步,肩头让他一把捏住。
“回家别把这件事告诉爸妈。”
萧乐愤然,一把甩开:“不用你说!”
她声音哽咽,咽下喉间酸胀,跑远了。
收回手的萧著满眼无奈,看向江知微,默默加快了脚步,心里焦急,却没忘留心身后的江知微。
回到家时,萧建国额头没那么滚烫了,意识也清晰了不少,身体犯困,强撑着看到三人回来,这才放心。
“没事吧?”
他声音发哑。
调整好情绪的萧乐松了好大一口气,偷偷扫了眼跟在萧著身后进来的江知微,眼神闪躲。
萧著还是那副死人脸:“没事,你先睡吧。”
床边的木桌上放着一瓶酒精和一盒化妆棉片,标签都被江知微给撕掉了。
她的随身超市备有常用药物,正好给萧建国用上。
“伯父身体健壮,这个药挺有效果的,县城买不到,好好休息几天相信很快能恢复。”
江知微露出招牌微笑,“那伯父伯母,我们先去睡了。”
“诶!”
赵百合应了声,笑容亲切,看着面前的江知微心里倍感欢喜,仿佛一片灰色的生活里忽然多出了一抹亮光。
回到房间,江知微拿出枕头后的手表看了眼,已经凌晨三点钟。
躺在地上的萧著枕着手臂,双目紧闭,冷硬的面部线条很是清晰,他没有去看江知微。
“谢谢。”
突如其来的话让床上的江知微一怔,随即笑了,瞥了眼他。
“我发现你这人还挺有意思,明明关心你妹妹,去的路上急得跟什么似的,该关心的时候沉着个脸。”
萧著抿唇,翻过身去,背对着江知微,缓缓睁眼,深沉的眼眸蕴含着无尽的复杂。
就在江知微以为他不会回答之际。
“李支书的堂哥是县城办公室主任,以我们家的现状,动不了他,如果撕破脸,他将这件事宣扬出去,人言可畏。”
江知微一阵好笑:“这话你不应该和我说。”
萧著身体紧绷,“我跟那臭丫头有什么可说的!她以后就明白了,算了,你估计也和她想法一样。”
“你少冤枉人,要不然你以为我为啥没有阻止你?表明我是赞同你做法的。”
江知微靠在床上,翻了个白眼,气笑了。
床板虽硬,比不上她现代的床垫,但棉被干净香软,一看就是这两天晒过的,床单是红色毯子,印着红花图样,睡起来很暖和。
萧著漆黑的眸子紧盯着窗户失神,安放在脸侧的手缩紧,声音没有起伏:“那你比萧乐聪明。”
心里怀揣着对父亲的担忧,未来的迷茫,还有依靠江知微的憋闷,数不清的烦恼将他包围,前途光明看不见,道路曲折走不完,就如这张牙舞爪的夜,难以逃离。
“好了,你也累一天了,早点睡吧。”
他叹了口气,闭上双眼。
江知微躺下,盖上被子,望着他宽阔的背影,猿背蜂腰,头小肩宽,很完美的身材,可这样看来,他也过于瘦弱了。
和萧建国一样,只剩下骨架支撑着,连年的苦力劳动掏空了身体精力,难怪原著里他不到五十就离世了。
心中涌出一股怜爱,迅速被江知微掐灭。
有那时间还是多怜爱怜爱自己吧。
她才是最惨的,多么无辜的一个小女孩,给她搞到这里来。
出去一趟回来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天没亮,江知微轻手轻脚到厨房,胃部空空荡荡,趁着四下无人进入随身超市,到二楼浴室好好的洗了个澡,农村只能烧热水还得省着用,习惯了花洒总觉得洗不干净。
吹干头发之后,江知微出了超市,拿着超市冰柜里的速食馒头和米做早饭。
五点天亮,客厅弥漫着香气。
白白胖胖的馒头搭配浓稠白米粥咸鸭蛋,炒了一盘土豆丝和煎午餐肉。
这年代的午餐肉是奢侈品只有上城里才买得到。
郁闷了一整宿的萧乐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起来,路过饭桌脚步一滞,瞪大眼睛,倒退了回去,不可思议地看着桌上的饭菜,第一时间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“萧乐起来了?快去洗漱吧,等伯父伯母起了,一起吃早饭。”
江知微端着一盘葱花鸡蛋出来,胃里唱起空城计。
站在原地的萧乐后退一步,抱着头:“江知微,你是把我们家接下来一个月的口粮都一口气煮了吗?日子不过了!”
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!”
江知微卖了个关子,熟练地开始切肉,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工,看得萧乐暗暗咂舌。
暗叹怪不得嫂子做菜这么好吃,光是切肉这一手法,老妈和嫂子就不是一个水平线的。
当天边的夕阳落下,最后一道菜上桌,简易的木桌上第一次摆满丰盛的美食。
中间一道水煮肉片,刚用热油浇过,葱花和红油蒜香扑鼻,周围摆放着整齐的小菜,肉沫蒸鸡蛋,清炒小白菜,麻婆豆腐,椒盐玉米粒,香辣炒粉一大盆,满满当当琳琅满目。
对于江知微来说,做菜并不难,难的是在这匮乏的年代,怎么合理运用简单食材做出丰盛美食。
咕咚。
萧乐光是看上一眼,嘴里的口水已经泛滥成灾,眼睛直勾勾盯着,这些食材她不是没吃过,可经过江知微这么一做,直接晋升成国宴水平。
“原来这才是嫂子真正的手艺水平,太厉害了。”
萧乐止不住竖拇指,心服口服,彻底折服在江知微手下。
只要让她吃这顿饭,她愿意替嫂子卖命!
那没出息的样子逗得萧家父母发笑。
萧建国眼有赞叹:“没想到当年那个爱闯祸的小姑娘长大后能做得这么一手好菜。”
江知微拿起筷子,“伯父伯母,这还没吃呢,你们先尝尝再说。”
“诶!还喊什么伯父伯母,证都领了。”
赵百合嗔怪地斜了眼江知微,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红封裹着的钱递了上去。
江知微俏脸一红,看到萧著点头:“爸妈给的改口费,收下吧,不然他们今晚该睡不着了。”
他起身接过,塞到了江知微手里。
捏着一小叠钱,江知微大方开口喊了声爸妈。
把夫妻俩高兴的找不着北,眼里泛起泪花。
萧建国喝了口杯子里的散酒,心中感慨万分,下乡以后,他就没奢望儿子能够娶媳妇,还是像江知微这样优秀的,即使清楚他们家拖累了她,可心里头的惊喜藏不住。
够对不起儿子了,如果婚姻能够顺遂一些,他们做父母的也能放心。
萧乐目不斜视,紧盯中间的水煮肉片:“爸妈,快吃快吃!”
她一个劲儿提醒,直到赵百合动筷,才心满意足夹起一块肉片塞嘴里,没有一点塞牙的感觉,肉滑嫩入味,鲜香麻辣,就上一口白米饭,足以扫清这一天的不愉快。
“好久没吃这么够味的菜了,真希望哥哥嫂子每天结婚。”
收获一桌子人异样的目光,萧乐立即住嘴,傻笑了一下,加快吃饭的速度。
一大桌菜没剩,全进了一家人的肚子里,萧著和萧建国饭量本就大,加上一个犯了猪瘾的萧乐,盘子里连汤汁都不剩。
饭后,心满意足的萧乐主动洗碗,就着萧著提来的井水蹲在小院地上清洗着,满心愉悦。
江知微进厨房时,看到整理好碗筷的萧乐拿着一张帕子在刮锅里残留的锅巴,小心叠好,放进兜里,还准备去刮剩下的,转头看到江知微,吓了一跳。
拍着小心脏,“嫂,嫂子。”
她捂着口袋,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。
对上江知微面无表情的脸,萧乐有些慌,轻声道:“你要不要吃锅巴?”
江知微终于忍不住笑了。
“不用,你都刮了收起来吧。”
这三年对于萧乐来说最难熬的就是饥饿,她才会抓住一切能够储存口粮的机会不放。
“嘿嘿,那我就不客气了,嫂子饿了随时找我。”
江知微一愣,拧眉,上下打量着他,捉摸不透他的心思。
究竟是试探,还是真心实意。
“为什么?以你现在的状况,娶一个妻子,可以改善你们家现在的情况,你似乎没有理由拒绝。”
不管是出身还是长相,原主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,并不是说萧著差劲,只是在没有先知的判断,萧家的成分很有可能要跟随一辈子的,哪怕是农村家庭,也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,影响三代不是开玩笑的。
何况萧著对江家心有怨气,源于当年的袖手旁观,在他的视角,和蔼慈祥如亲叔一样存在的江正业,在他们家倒台时不仅没有出手相助,反而极力撇清关系,推翻了他父亲经常念叨的好兄弟人设。
萧著眼眸深邃,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,幽暗的双眼深不见底,“我只是在确定。”
“确定?”
“你爸总说是被逼无奈,我不相信,但是现在,我信了,他的明哲保身是对的。”
萧著声音淡漠,像是在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事。
这倒是让江知微意外。
“所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,不管怎样,你都得下乡,但是婚姻还有转圜的余地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。”
他平静的告诉江知微眼下的境况,与在悬崖边跳舞没分别,一旦选择错误,代价是粉身碎骨。
江知微盯着他的脸,心中泛起波澜,很是惊诧他的思想。
“原来你是这么想的,那么好,我也告诉你,我这人选择一条路,不管光明还是黑暗,我都要走到底,反悔不是我的风格,我依旧坚持我们最初的约定,我要嫁给你!”
他猛地回头,看着那张鲜活明媚的娇颜,眉头紧蹙,眼里全是不可置信。
“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?”
他们一家有可能一辈子回不了城,世世代代都得背负罪名。
“我很清楚,这个话题结束,以后都不许再提了,萧著,我既然选择了你,就不会反悔。”
江知微望着那双充满探究的黑眸,脸上荡漾着笑,伸出手:“萧著同志,那么接下来的农村生活,还请多多关照。”
他顿住,视线落在那只白皙秀气的手上,想起农村的粗活与劳苦,心情沉重,却在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时,松了口气,难得有喘息的时间,伸出手,与她交握。
布满老茧的大手饱经风霜,每一处粗糙,都有属于他的独特记忆。
窗外风景倒带不停,车内是嘈杂的声响,火车的轰鸣声不断作响,但是此刻,他们的世界只剩下交叠的手。
“……”
裴祈安是家中独子,裴家父母强烈反对他娶江秀,可平白无故一个大姑娘住在家里无名无分,传出去他们家名声也不好听,一不小心还会上升高度到裴祈安的作风问题。
拗不过儿子的裴家父母只能捏着鼻子答应。
“叔叔阿姨,我知道你们不赞同我和江秀在一起,但你们是她的伯父伯母,我们的婚礼,希望你们能来。”
裴祈安带着江秀上门送请柬,刚从火车站回来的江爸江妈脸色铁青。
“裴祈安,你的事我管不着,但你也别上门来恶心我,是你爸让你来的?”
江正业酝酿着火气。
江秀扫了一圈,没见到江知微的身影:“姐姐呢?”
“谁是你姐姐,江秀,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没脸没皮!”
夏子衿火冒三丈,想到女儿代替江秀去往乡下吃苦受罪,她反倒来发请柬,这不是往她伤口撒盐吗?
江秀一噎,裴祈安拍了拍她的肩,“这件事江知微也是同意的,她人呢?”
递出的请柬被江正业丢了回来。
“别找了,她已经和萧著下乡了,裴祈安,婚礼你找江秀爸妈吧,我管不了,我们江家门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,你非要我把话说得难听吗?”
“走了?”
裴祈安一怔,感到不可置信,那个要死要活非得嫁给他的江知微不打一声招呼,就这么和萧著下乡结婚了?
他好一阵恍惚,上辈子的结婚场景历历在目,犹如回马片闪现,江家逼婚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。
看到江秀时,猛然惊觉。
上一世的他和江知微都死在了那场漫天大火。
“她没留下什么话吗?”
裴祈安皱眉,有些失态。
夏子衿的眼神像是在看精神病:“小微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滚吧!我们江家不欢迎你们这种背信弃义的人!”
江秀还想再说,拿着扫帚的江明轩像是个炮仗冲了出来,一顿狂扫,带着一股牛劲儿。
“都是你们!都是你们害得我见不到姐姐,你们走!我们家不欢迎你们!”
请帖被撕了个稀巴烂,两人狼狈逃窜,离开了江家。
裴祈安神色阴沉,回头看了眼江家大门,心里沉甸甸的,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蔓延。
“疯子,一家都是疯子!”
江秀整理凌乱的裙子,想到下乡的江知微,心情好转,看着这片军区大院,从小长大的地方,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留下。
而这一切,都是因为身旁这个男人。
江秀温婉的脸上展露笑容,抬头望着裴祈安,欢喜的期待他们的婚礼。
未来她的孩子会在军区大院长大,而江知微跟着萧著那个坏分子,这辈子都翻不了身。
火车上的江知微挨着窗户,一连打了两个喷嚏,揉了揉发酸的鼻子,眼眶湿润,感到莫名其妙。
“打了热水,你凑合吃点吧。”
萧著端来一杯热水,塞给她两个白馒头和水煮蛋,都是江妈一早准备的。
坐了大半天的火车,江知微也饿了,就着开水吃了起来。
这时,饭香来袭,乘务员推着盒饭车缓缓而来,“有要盒饭的没有?有的红烧茄子还有红烧肉的,要哪份?”
“茄子三毛二,红烧肉五毛五。”
昂贵的价格让人却步,不少人只能看着咽口水,有小孩想要,被大人一把捂住嘴呵止。
众所皆知,火车上的盒饭别有一番风味,饥肠辘辘的江知微瞬间觉得手里的馒头不香了。
她想吃,却又不想让萧著觉得自己娇生惯养,吃不了农村的苦,生生抽回视线,看着周围的民众不少啃黑馍馍和干粮,水煮蛋都是奢侈品,相比之下她手里的已经够好了。
裴祈安低头从包里翻出一个手帕,展开露出里面的锅巴,能够看出来隔了好些天,就着热水吃了口,在推车抵达时,他递上一张一元面值的深红色纸笔,上面是一位女拖拉机手。
“要一份红烧肉。”
抬起头眼前一亮的江知微听到这话,脸颊抽搐。
再看萧著时,眼神瞬间变了。
买饭只买一份自己吃,这事也能干得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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