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改嫁京圈大佬,白眼狼父子疯了结局+番外小说

沝月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“嘎吱-!”刺耳的刹车声响起。林晚晚被一辆黑色跑车撞倒在地上。她下意识护住手里的蛋糕。今天是她儿子沈小年的生日。她答应送他喜欢的栗子蛋糕,可不能摔坏!“这位女士,你没事吧?需要去医院吗?”车门打开,司机慌张走下来。“不用!”林晚晚赶忙起身,还没站稳脚踝一阵尖锐的疼!她脚崴到了!这时,身后的巨大广告屏上,突然传来播报声:“大新闻!瀚海集团继承人沈遇壕掷百万烟花秀,博红颜一笑!”听到沈遇两个字,林晚晚身体一僵,缓缓的抬起头。LED屏幕上,沈遇穿着黑色西装,站在酒店顶楼,望着满天的烟花。他的身侧,站着沈小年,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。是纪明媚!沈遇的白月光!林晚晚瞬间刷白了一张脸,胸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,一阵钻心疼。这不是真的!他儿子不会这么...

主角:林晚晚小三   更新:2025-07-04 01:3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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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晚小三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改嫁京圈大佬,白眼狼父子疯了结局+番外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沝月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嘎吱-!”刺耳的刹车声响起。林晚晚被一辆黑色跑车撞倒在地上。她下意识护住手里的蛋糕。今天是她儿子沈小年的生日。她答应送他喜欢的栗子蛋糕,可不能摔坏!“这位女士,你没事吧?需要去医院吗?”车门打开,司机慌张走下来。“不用!”林晚晚赶忙起身,还没站稳脚踝一阵尖锐的疼!她脚崴到了!这时,身后的巨大广告屏上,突然传来播报声:“大新闻!瀚海集团继承人沈遇壕掷百万烟花秀,博红颜一笑!”听到沈遇两个字,林晚晚身体一僵,缓缓的抬起头。LED屏幕上,沈遇穿着黑色西装,站在酒店顶楼,望着满天的烟花。他的身侧,站着沈小年,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。是纪明媚!沈遇的白月光!林晚晚瞬间刷白了一张脸,胸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,一阵钻心疼。这不是真的!他儿子不会这么...

《改嫁京圈大佬,白眼狼父子疯了结局+番外小说》精彩片段




“嘎吱-!”

刺耳的刹车声响起。

林晚晚被一辆黑色跑车撞倒在地上。

她下意识护住手里的蛋糕。

今天是她儿子沈小年的生日。

她答应送他喜欢的栗子蛋糕,可不能摔坏!

“这位女士,你没事吧?需要去医院吗?”

车门打开,司机慌张走下来。

“不用!”

林晚晚赶忙起身,还没站稳脚踝一阵尖锐的疼!

她脚崴到了!

这时,身后的巨大广告屏上,突然传来播报声:“大新闻!瀚海集团继承人沈遇壕掷百万烟花秀,博红颜一笑!”

听到沈遇两个字,林晚晚身体一僵,缓缓的抬起头。

LED屏幕上,沈遇穿着黑色西装,站在酒店顶楼,望着满天的烟花。

他的身侧,站着沈小年,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。

是纪明媚!

沈遇的白月光!

林晚晚瞬间刷白了一张脸,胸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,一阵钻心疼。

这不是真的!

他儿子不会这么对她的!

林晚晚抱着蛋糕,一瘸一拐的赶到酒店。

“今晚酒店被人包下,没有请柬不能进去!”

门口保安拦住她。

“今晚包下酒店的人是我老公,过生日的人是我儿子。”

林晚晚声音急切。

保安看她披头散发,衣衫凌乱,满眼质疑。

“你说你是沈太太,那你给沈总打个电话吧。”

林晚晚无奈的掏出手机,拨通沈遇的电话。

她和沈遇是隐婚,除了双方亲人,只有几个亲近的朋友知道。

电话嘟嘟响了几声,才被接通。

“沈遇,我在酒店门口,保安不认识我,不让我进去。”

林晚晚柔软的声音,裹挟着几分委屈。

“知道了!”

沈遇的声线清冷,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。

结婚六年,林晚晚早已习惯他这样的语气。

不等她再说话,沈遇已经把电话挂了。

林晚晚在楼下等了近十分钟,没等来沈遇,下来的人是沈小年。

她告诉自己,沈遇肯定是有事,才没有亲自下来接她。

“小年,生日快乐!”

林晚晚开心迎上前,伸出双手想要抱抱他。

沈小年的腿往后退了一大步,林晚晚双手僵在半空,愣愣的看着他。

“怎、怎么了?”

“妈妈,你身上好脏!”

沈小年稚嫩的脸上,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嫌弃。

林晚晚收回手,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。

刚才摔倒的时候,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一些油污,是有点脏。

“妈妈刚才在路上发生了意外......”

不等林晚晚解释,沈小年就冷声打断:“我要的蛋糕呢?”

林晚晚怔了怔,眼里有些难过。

但想到今天是儿子的生日,没忍心苛责。

她把手上的蛋糕递给沈小年,“你要的栗子蛋糕。”

沈小年开心的接过蛋糕,说:“妈妈,我今晚要和同学们一起过生日,你就不要上去了!”

林晚晚表情僵硬,“小年,我们说好的,今晚爸爸和妈妈一起陪你过生日的。”

“我才不要呢!妈妈你要是上去,我和我的同学会玩的不开心的。

妈妈你什么都不会,身上还这么脏,你上去的话,我会很丢人!”

沈小年说得理直气壮。

林晚晚心仿佛被无数针穿扎而过,一阵密密麻麻地疼。

她一手拉扯大的儿子,居然嫌她丢人!

她咬着惨白的唇瓣,声音隐隐有些颤抖:“上面的人,真的是你的同学?”

“当然啦。妈妈,你真烦!我不和你说了,我同学还在楼上等我,我要先上去了!”

沈小年提着蛋糕往向酒店里走,嘴里开心的念叨着:“明媚阿姨最喜欢吃栗子蛋糕,她要是看见蛋糕,一定会很开心的!”

身后,林晚晚宛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。

浑身冰凉!

昨晚,沈小年突然说生日想吃栗子蛋糕。

她想着亲手给他做一个,可儿子死活不同意,非要吃B市一家私人订制蛋糕店的。

从B市往返云城,就算一路畅通都得两个小时。

可为了满足儿子的愿望,她早上天没亮就去了B市。

到了那儿才知道,这家蛋糕店一天限做五个蛋糕,卖完就没了。

没办法,她只能低声下气求了店主一个多小时,才让人家帮着做一个。

回来路上又碰上大堵车,为了能及时赶回来,她只能半路下车,一路走到酒店。

结果被一辆突然冲出来的私家车撞倒。

结果......

他的蛋糕是要给纪明媚那个女人吃的!

他们父子俩怎么能这么狠,这么残忍地对她?

林晚晚是哭着离开的酒店,走到半路,脚实在疼得厉害,她不得不去医院。

医生说伤得有点严重,建议观察一晚上。

期间,沈遇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,她也没有再主动打过去。

第二天,她办完出院手续,直接回了家。

打开门,屋内一片静悄悄,客厅还是她昨天离开的样子。

很明显,沈遇和沈小年昨晚都没有回家。

林晚晚苦涩一笑,心想,她也该清醒了。

她拖着受伤的脚到楼上书房,快速地打印出一份离婚协议,并签上自己的名字。

接着,她又走进卧室,拖出行李箱,把自己的东西装进去。

在这里住了六年,她以为东西会很多。

结果真正带走的,只有一些日常用品,和几套专业工具。

都弄完后,林晚晚拖起行礼箱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她生活六年的家!

......

中午的时候,沈遇带着孩子回到家。

沈小年看着静悄悄的房子,心里不踏实,小手拽了拽沈遇的衣角,小声道:“爸爸,那些狗仔把我们昨晚和明媚阿姨在酒店一起看烟花的视频拍下来了。

妈妈那么讨厌明媚阿姨,要是她生气了怎么办?”

沈遇抬手揉揉他的小脑袋,安慰道:“不会的!你妈妈再怎么生气,也不会不管你的!”

林晚晚性子柔软,没有什么脾气。

就算生气,她也能很快把自己哄好。

这样的戏码,六年来,发生无数次!

他相信,这次也不例外!

沈小年想了想,觉得他爸爸说的很有道理。

他妈妈哪一次生气,不是照样给他和爸爸做饭,洗衣服!

妈妈没有工作,要靠爸爸养,谅她也不敢真的生他们的气!

“你先回房洗漱,爸爸去书房处理点工作。”

沈遇说完,迈着沉稳的步伐上楼。

一进书房,他瞧见办公桌上放着份文件。

走上前拿起来一瞧,“离婚协议”这几个字,猛地闯进他深邃的眼眸里。

沈遇眸色暗了暗,转身离开书房,快速来到卧室。

推开衣柜,里面空荡荡的。

再看梳妆台,所有化妆品都没了踪影。

林晚晚走了!

沈遇愣在原地,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。

但很快的,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淡的模样。

林晚晚,玩这种手段,你也不嫌无聊?

到最后,你不还得乖乖的跑回来!

沈遇唇角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,随手将离婚协议扔进抽屉。




林晚晚婚前买了一套房子,不是大,只有一百二十平方左右。

当时买这套房子,是为了给闺蜜冲业绩的。

没有想到,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。

房子好久没人住,积满很多的灰尘。

林晚晚打扫完卫生,收拾好行礼,一抬头,外面的天都黑了。

随便的吃了点东西,她就累得倒在床上,很快沉沉睡去。

醒来时,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。

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,暖烘烘的,林晚晚忍不住伸了个懒腰。

自从嫁给沈遇,她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睡过懒觉了。

林晚晚悠闲的躺了床上刷了会小视频,肚子饿得咕咕的叫,才磨磨蹭蹭地下床洗漱。

就在这时,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起来。

林晚晚瞥了眼手机屏幕。

是沈家的座机号码。

犹豫了一下,她才划开接通键。

还没来得及出声,沈小年不满地声音,就砸入她耳里:“妈妈,你去哪里了?怎么没有叫我起床,没有给我做早饭?

我上学都迟到了!你怎么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!”

“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会,让你丢人吗?”

林晚晚握紧手机,声音冷冷的,心里满是失望和心寒。

“那你就让你爸爸给你做早饭,让他送你去学校就好了,他总不会给你丢人的。”

沈遇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,又有严重的洁癖。

结婚六年,他们家里没有请保姆,所有的家务都是她一个人在做。

沈小年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错,还在那继续嚷嚷:“爸爸是要赚大钱的,他哪有时间做这些,这些事不都是你在做的吗?”

“你爸的时间金贵,我的时间一文不值?

给人做保姆,还能得到回报,我照顾你们父子多年。

我得到了什么?”

“那......那你要多少钱,我让爸爸给你钱,雇佣你回来做。”

沈小年说得理所当然。

林晚晚被气笑了。

这就是她辛辛苦苦带大的儿子,把她的辛苦付出当成廉价劳动力!

她正想教育几句,电话那头沈小年的手机突然被抢走了。

紧接着,沈遇冷酷地声音传来:“林晚晚,身为一个母亲,你跟自己的儿子计较这些,有意思吗?”

“行,我不跟儿子计较,我跟你计较!

沈遇,我们还没有离婚,你就壕掷百万为你的白月光放烟花。

按照婚姻法,我可以起诉她,把你花在她身上的钱一分钱不少的要回来。”

“林晚晚,你是不是忘了,我们签过婚前协议。沈家的财产,与你无关!”

沈遇无情的话,像锋利的刀子,狠狠的扎进林晚晚的心脏,搅得鲜血淋淋。

林晚晚禁不住苦笑。

是啊,怎么就忘了呢?

这是沈遇当初娶她的条件啊!

她和沈遇是娃娃亲,他却不喜欢她。

是沈奶奶以死相逼,他才娶了她!

沈遇一直觉得她嫁给他,是图沈家的家产。

为了证明她不是这样的人,婚后她一直没有用过他给的钱生活。

现在,这一切却变成制衡她的枷锁!

“林晚晚,闹脾气也有个限度!你要是不回来照顾孩子,别怪小年以后不认你这个妈!”

话说完,沈遇无情的挂断电话。

闹脾气?

林晚晚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。

他从来不在乎她的感受,哪怕她已经把离婚书签了,还是当她在无理取闹,拿孩子威胁她!

可他忘了。

自从纪明媚出现后,沈小年就已经不把她妈了!

沈小年想让她回去,不过是想有个人继续伺候他罢了。

其实,沈小年一开始不是这样的。

小时候的他,很听话,很暖心。

都是沈遇背着自己,偷偷带他去见纪明媚之后,在两人的影响下,这孩子才慢慢和自己疏远。

不过,沈小年提醒了她,她确实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。

吃完早饭后,林晚晚拿起手机,拨通了那个久违的电话:“我想回来了!”

......

沈家客厅里,沈小年咬了一口沈遇做的三明治,立即嫌弃的吐了出来,小眉毛皱成一团。

“爹地,你做的三明治味道好奇怪呀。妈妈,她不回来吗?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?”

他妈妈虽然没有明媚阿姨漂亮,懂的东西也没有明媚阿姨多。

但是,做饭是真的好吃,总能变着花样给他做各种好吃的。

“不用管她,她迟早会回来的。”

沈遇没有把林晚晚的离家这事当回事。

他拿起盘中的三明治咬了一口,也皱起了眉头。

他把沙拉酱和奶油弄混了!

“叮咚——!”

门铃突然响起来。

沈遇随手把三明治扔回盘中,起身去开门。

看见出现在门口的纪明媚,有些意外:“怎么过来了?”

纪明媚晃了晃手里的保温袋,笑容明媚:“小年给我发信息,说家里没人做早饭,我赶紧让家里的厨师多做了两份送过来。”

“辛苦你了!”

沈遇侧身,给纪明媚让了道。

纪明媚走进屋,看见坐在餐厅里的沈小年,轻声喊道:“小年,看看阿姨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。”

“明媚阿姨,你可算来啦......”

沈小年从餐椅上跳下来,开心的跑到纪明媚跟前,眼睛亮睛睛的,“是不是鸭肉春卷呀?”

“真聪明,猜对了!”

纪明媚打开袋子,拿出一个食盒递过去,“赶趁热吃,吃完阿姨和你爸爸送你去学校。”

“谢谢阿姨!”

沈小年接过她手里的食盒,乐滋滋地跑回餐厅开吃。

接着,纪明媚又拿出另外一个食盒,递给沈遇:“牛柳三明治,番茄味的,你的最爱!”

沈遇接过食盒,轻叹道,“你居然还记得。”

“关于你的一切,我都记得!”

纪明媚笑了笑,眼里满是深情。

沈遇目光深邃,静静的凝视着她,没有说话。

吃完早餐,沈遇就让沈小年上楼拿书包。

他和纪明媚一起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后,就去公司上班。

刚在办公室坐下,助理就抱着文件走进来。

沈遇没等他开始汇报工作,就沉着脸开口:“把林晚晚手里的副卡停了!”

没了经济来源,他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多久!




林晚晚收到银行短信通知的时候,正好和她师兄陆兴华在外面,差点没给气笑。

“谁发的信息?沈遇?”

陆兴华看她的神情,一下子就是猜到信息是谁发来的。

林晚晚应了一声,把手机往桌上一甩:“他把我的银行卡停了!”

“这么没品的事,亏他做得出来!”

陆兴华不客气地吐槽:“当初多少人劝你不要当离开研究学院,你不听,非把自己的大好年华搭在一个没良心的男人身上。”

沈遇为别的女人放百万烟花的事,他也看到新闻了。

要不是碍于身份,他真想揍人!

“以前眼瞎,脑子不清楚,这不遭报应了嘛。”

林晚晚端起咖啡猛灌一口冰美式,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心口。

“现在清醒也不晚。话说回来,昨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,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呢!”

当时,陆兴华正在给一个客户鉴宝。

骤然接到她的电话,差点没把人家那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给砸了。

林晚晚放下杯子,眼神突然认真:“所以,我能回来吗?”

“万宝楼也有你的一份,你想回来就回来,不用问我!”

作为全国顶尖的文物修复机构,万宝楼这些年能做大做强,离不开晚晚当年修复《江山社稷图》打响的金字招牌。

“这些年我并没有为万宝楼贡献过什么,万宝楼能有今天的规模,全靠师哥你的苦心经营。”

说起这件事,林晚晚特别羞愧。

当初他们一起创业,没有多久,她就嫁给沈遇,为了照顾好家庭,她选择隐退。

为此,影响了他们的发展计划。

团队里不少人为此恼上她,多年来都不和她联系!

也亏得她师哥人好,没有怪过她,还年年给她公司分红。

“没你当年那手绝活,万宝楼早凉透了!”

陆兴华说的是实话。

二十岁出头的林晚晚修复《江山社稷图》的壮举,至今还在业内传为佳话。

要是没被婚姻耽误,现在指不定成什么大拿了。

说起辉煌的过去,林晚晚轻轻一叹:“好汉不提当年勇,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。”

“行。那周一,我在公司等你!”陆兴华说。

林晚晚点了点头,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,才结束这次见面。

林晚晚来到停车场。

正要拉开车门,突然看见一个小男孩倒在她的车前头。

她疑惑绕到面前,只见小男孩子手抚着胸口,小脸发青,一副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。

林晚晚脸色一变,赶紧快速扫了一圈四周,想找找小男孩的家人,结果一个人影都没瞧见。

她急忙走上前,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把小男孩抱起来,“小朋友,你怎么了?是哪里不舒服吗?你的家人呢?”

“阿姨......救救我......我哮喘病犯了......”

小男孩气若游丝,费力地吐出几个字。

林晚晚大吃一惊,着急问道:“你的药呢?”

她手忙脚乱地翻了翻小男孩的衣兜,里头啥都没有。

眼见着小男孩就要晕过去了,林晚晚顾不上许多,赶忙把他抱上车,“你撑住,阿姨马上送你去医院。”

说完,她一边踩油门往附近医院赶,一边拨打报警电话。

到了医院,林晚晚第一时间把小男孩送进急救室。

孩子被医生抱过去的时候,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在发抖。

望着门外亮起的抢救灯,林晚晚没敢离开,一直站在走廊等着。
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
紧接着,一道低沉且充满压迫感的男声在她身后骤然响起:“是你送许言来的医院?”

林晚晚听见声音,转过身,看见来人,瞳孔一震。

来人身材挺拔,面容清隽。

挺直的鼻梁下,薄唇微抿,面庞白皙,透着清冷的光泽,双眸深邃幽黑,仿若藏着无尽佛法奥秘,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
明亮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,勾勒出如神祇般的轮廓。

身上那套黑色西装,裁剪得极为合身,更是将他强大清冷的气场烘托得淋漓尽致。

周宴尘!

周氏太子爷,沈遇那群狐朋狗友里最难缠的一个!

“是你!”

周宴尘也认出林晚晚,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诧异。

但仅仅一瞬,他便皱起眉头:“你怎么会跟许言在一起?”

“我不知道你说的许言是谁,如果你说的是我刚才送来医院的孩子,他自己倒在我的车前的。”

林晚晚轻声解释。

周宴尘挑了挑眉,“这么巧?”

听出他话里的怀疑,林晚晚并不觉得意外。

在他们这帮人眼里,沈遇和纪明媚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她嫁给沈遇,就是不着手段,不怀好意。

她这种人,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
林晚晚面容冷淡,语气一下子冷了几分:“周先生是在怀疑我故意弄伤的孩子吗?我已经报过警,车里也有行车记录仪,你可以让人和我出去看看。”

周宴尘听她这么说,眼皮都没抬,扭头就给身边的特助使了个眼色。

助理心领神会,马上向林晚晚走过去。

见他还真的要查,林晚晚心里一阵郁气。

随后,她憋着一肚子气,带着周宴尘的助理来到停车场,“啪”地一下打开行车记录仪。

等对方查看完后,她没好气地开口说:“麻烦转告周宴尘,眼睛不好呢,就赶紧去医院瞧瞧,少戴有色眼镜看人。”

话落,她重重的甩上车门,启动车子,扬长而去。

特助回到急救室门口,把林晚晚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给周宴尘听。

周宴尘眉心紧蹙,满脸不可思议地问:“这话真的是她说的?”

“是!”

助理心想,给他几百个胆子,他也不敢无中生有!

周宴尘眸色沉了沉,转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,这个女人和之前见过到的好像不太一样。

之前的她,温顺似猫,沈遇说东她绝不会往西,十分无趣!

难不成是因为要跟沈遇离婚,不想再装贤妻良母了?




从医院出来,林晚晚顺道去了趟超市,买了些食材和生活用品。

刚套上围裙打算下厨。

手机“叮”一声,弹出闺蜜唐糖的消息。

“晚晚!猜猜我在博物馆撞见谁了!”

唐糖的语音激动,跟打了鸡血似的。

林晚晚把菜往案板上一放,回了一句:“难不成是你那位失联八百辈子的男神?”

“比男神劲爆!是你家那位!!!”

唐糖秒回,还甩来张照片和炸毛的表情包。

“我说晚晚,你和沈遇到底啥情况?

他怎么跟纪明媚凑一块儿了?

之前朋友圈传的百万烟花秀,该不会是真的吧?”

林晚晚手指哆嗦着点开照片。

画面里,沈遇一身黑衣,纪明媚白裙飘飘,俩人往古画跟前一站,乍一看跟穿了情侣装似的。

纪明媚仰着脸冲沈遇笑,沈遇垂眸盯着她,那眼神......林晚晚心口猛地一抽,像被人拿针扎了下。

“晚晚!你倒是说句话啊!沈遇这算几个意思?”

唐糖的消息又追了过来。

“我和他准备离婚!”

林晚晚声音很平静。

“离......离婚?”

唐糖在语音里扯着嗓子喊,“小年怎么办?沈遇能同意把孩子给你?”

“小年跟他。”

林晚晚盯着案板上没切完的菜,“孩子黏他,我争不过,也不想争。”

唐糖喉咙发紧。

她太清楚林晚晚多宝贝儿子了。

能狠下心说出这话,得攒了多少委屈。

“晚晚......”

“真没事,别瞎操心。”

话刚落音,手机又响,“先挂了,有电话进来。”

一看来电显示是幼儿园,林晚晚心头一跳。

刚接通,老师焦急的声音传来,“小年妈妈!孩子突然发烧呕吐,现在在医院,您快来!”

林晚晚脸色瞬间煞白,围裙一甩,抓起车钥匙,飞快的冲出门。

病房里,沈小年脸色惨白,蔫巴巴地蜷在被子里输液。

吊瓶滴答滴答,细针扎在他小手背上,看得林晚晚眼眶发酸。

她抓住老师的手臂,急切地询问:“老师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“医生说是饮食不当,引起的急性肠胃炎。”

老师拧着眉,一脸困惑,“可小年的午餐一直按你给的食谱做的,从来没出过岔子。

是不是早上在家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”

林晚晚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
沈小年打小玻璃肠胃,吃错口东西就上吐下泻。

这些年,他的三餐她都要掐着新鲜度做,生怕出问题。

孩子在学校的午餐,也是沈家找了关系,让厨师单独做的!

既然学校午饭没问题......

她咬着嘴唇,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。

“我有数了。等孩子醒了我问问。麻烦您跑一趟,我守着孩子就行,您先回去吧!”

送走老师后,林晚晚端来热水,把毛巾拧得半干,轻轻给儿子擦汗。

还没擦完,病床上的沈小年就眼皮子直颤,迷迷糊糊哼唧:“妈妈......”

“醒了。还有哪儿不舒服?”

林晚晚放下毛巾,微微俯身,轻声询问。

虽然被孩子伤透了心,可到底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。

作为一个母亲该尽的义务,她还是会做到的。

“肚子痛......”

沈小年瘪着嘴,眼泪在眼眶打转。

林晚晚紧皱着眉头,问:“今天吃什么了?”

“没......就吃了午饭。”

“早饭呢?”

“鸭肉春卷。”孩子冲口而出。

林晚晚脸色瞬间黑下来:“你爸爸做的?”

沈小年垂下眼眸,既没点头也没摇头。

林晚晚心里跟明镜似的——自己才走一天,沈遇就带着纪明媚进门了!

“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,你肠胃弱,不能乱吃东西!怎么就不听话呢?”

“明媚阿姨说我太娇气,多吃点就好了......”

“现在倒不娇气了?直接把自己吃进医院!”

话音未落,沈遇黑着脸闯进来,听见她训孩子,当场怒斥道:“林晚晚!你对孩子这么凶做什么?

孩子生病住院,作为他的母亲,你难道不应该反思吗?

要不是你闹脾气离家,没把孩子照顾好,他会生病住院?”

“你怪我把孩子照顾好,你身为孩子的父亲,你又干什么去了?

哦,忙着陪你的白月光去博物馆看展览品了。

情人比孩子重要是吧?”

林晚晚冷冷一笑,满眼讽刺:“沈遇,你想怎么对纪明媚那个女人献媚我不管。

但是,你必须把孩子给照顾好!”

“林晚晚,你不要再胡搅蛮缠行不行?”

“我胡搅蛮缠?你敢说,那条害得小年得肠胃炎的鸭肉春卷不是纪明媚给他吃的?”

“她什么都不知道,她只是一片好心!”

以前,她以为沈遇是天性冷淡,不懂爱人!

现在看他百般维护纪明媚才明白,他不是不懂爱,只是不爱她而已!

林晚晚用力的攥紧十指,指甲掐入肉里好似感觉不到疼般,自嘲的笑了笑。

“妈妈!”

虚弱的童音突然响起。

林晚晚低头看向儿子,只听他小声说道:“是我自己想吃春卷的,和明媚阿姨没有关系,你不要怪阿姨,也不要怪爸爸......”

林晚晚像被人当胸捶了一拳,疼得喘不过气。

到这会儿,连她儿子也在护着那个女人!

她早该知道,今晚就不该来!

“妈妈......”

看着林晚晚苍白的脸,沈小年莫名一阵心慌。

他是不是不该帮阿姨说话?

可是,他说的是实话。

要不是妈妈不给他做早餐,明媚阿姨也不会给他送鸭肉春卷。

林晚晚深吸了口气,冷声道:“既然你觉得你的明媚阿姨那么好,就让她来照顾你吧。”

话落,她转身就走。

沈遇一把攥紧她的手腕,脸色阴沉:“林晚晚,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,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!”

林晚晚挥开他的手,冷呵一声,“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!离婚书,尽快签好拿给我!”

说完,她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沈遇僵在原地,盯着林晚晚离开的背影,半天没缓过神。

今晚的林晚晚,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......她这是欲擒故纵?




接下来几天,林晚晚没有再去医院。

但她每天都会定时给主治医生打电话,了解孩子的病情。

得知沈遇给沈小年找了护工,她心里百味杂陈,说不出什么滋味。

周一,林晚晚和陆兴华约好的日子。

她早早来到万宝楼。

刚走出电梯门,就瞧见陆兴华带着助理等在门口,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百合花。

“晚晚,欢迎回来!”

陆兴华快步迎上来,笑着把花往她怀里塞。

林晚晚抱过花,微笑致谢:“谢谢师兄。”

“走,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呢。”

陆兴华转身在前头引路。

林晚晚跟在他身后,心中忐忑。

多年没回来,也不知道大家是否还愿意重新接纳自己?

正想着,陆兴华已经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,“各位,看看我把谁带来了?”

里头的人齐刷刷抬头。

瞧见林晚晚的瞬间,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

众人眼神里写满复杂。

氛围僵得能拧出水来。

林晚晚深吸了口气,主动出声,打破一室沉默:“各位伙伴,好久不见!”

“不是去当豪门太太了吗?当初走得那么决绝,现在还回来干什么?”

角落里突然冒出阴阳怪气的话。

说话的人叫秦欢,是林晚晚曾经最得力的助手。

当初,林晚晚坚持退出。

整个团队里头,最舍不得,哭得最惨的人就是她!

对林晚晚埋怨最深的人,也是她!

“秦欢,你怎么跟晚晚这么说话?”

陆兴华皱起眉,沉声喝斥:“道歉!”

秦欢推开椅子,站了起来,满脸不服气:“我说错什么了?当初,公司最艰难的时候,她非要隐退。

现在公司熬出头,她拍拍屁股又想回来?

这六年她天天围着灶台转,那些修复工具,怕是都不认识了吧?”

“我相信晚晚的能力!”

陆兴华语气笃定。

秦欢冷笑一声,“陆总,你们师兄妹感情好,你维护她,我们懂。

可文物修复行业,不比其他的行业。不光得懂历史,手上功夫更不能含糊。

就算她以前是天才,荒废六年,还能跟得上吗?”

“是不是只要我证明,我的能力没有退步,你们就让我回万宝楼?”

林晚晚看着秦欢,眼神坚定。

秦欢环扫了在座所有人一眼,见大家没有意见,扬声道:“好啊,只要你能证明,你不会给万宝楼拖后腿。

过去的事,我们不再计较!

我手上有一副汉代皇室的帛书,破损严重。

你敢接吗?”

听到这话,大家齐刷刷看向秦欢,甚是吃惊。

她手上的汉代皇室帛书,是前几天一个文物收藏家送来修复的。

破损十分严重,字迹不清,底部锦帛更是特殊定制,特别难修复。

秦欢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林晚晚,分明故意为难她!

“我接!”林晚晚应得干脆,没有一丝犹豫。

陆兴华脸色一沉,拽了拽她的胳膊,压低声音说:“你没有看见东西,你怎么就答应?”

“你不相信我的能力?”林晚晚淡淡的勾起唇角。

“不是!”

“那就不得了!”

林晚晚转头看向秦欢,问:“客户要求什么时候交付帛书?对修复有什么要求?”

“必须用原材料,尽最大的可能修复原样!”

秦欢冲旁边的男助手使了个眼色。

男助手快速走出会议厅,再回来时,手上捧着个锦盒,放在林晚晚面前。

林晚晚打开锦盒,里头的帛书,残破不堪,比她想像的还要棘手。

秦欢看她皱眉的样子,冷声道:“修不了现在可以反悔还来得及,不过回万宝楼的事,你就别想了。”

林晚晚合上锦盒,微微一笑,自信而从容:“我敢接,就一定能修复!”

秦欢见状,没有再说话。

散会后,陆兴华担心秦欢的挑战,会让林晚晚误会,赶忙把她拉到办公室。

“事先声明,这是秦欢个人行为,跟我没有关系!”

“我知道。当初是我带秦欢入行的,说好带她成为最厉害的修复师,结果我说退行就退行。

她心中怨恨我,我能理解!我没有怪她!”

陆兴华长长叹了一口气,“当年你走后,秦欢就像变了个人一样,没日没夜的学习修复技术。你真的是伤透了她的心!”

所以,她的报应来了!

林晚晚暗忖。

傍晚,唐糖打来电话,说好久没聚了,想约饭。

林晚晚答应了。

唐糖订的地方,是云城有名的私人菜馆——上林苑。

林晚晚到的时候,她已经坐在那儿。

刚到桌前,就被唐糖一把拽着坐下。

“怎么了?”林晚晚一头雾水。

唐糖手指着不远的包厢,咬牙道:“快看!沈遇和纪明媚那对狗男女!”

林晚晚抬眼望去。

包厢里,沈遇和纪明媚坐在一起,两人有说有笑,举止亲昵。

对面还坐着周宴尘和他几个朋友。

林晚晚心头一阵沉闷。

收回视线,发现唐糖拿着手机拍视频,问:“你干什么呢?”

“你和沈遇那个渣男不是要离婚吗?帮你拍视频取证啊!”

林晚晚按下她的手机,“非法取证是无效的,他们现在也不是单独约会,证明不了他们有私情。

最后重要的是,我们签了婚前协议!”

“婚前协议?”

唐糖扔下手机,激动的抓住林晚晚双肩,“你是不是傻啊?你怎么能跟他签那种不平等协议?

你给他生孩子,当了六年的免费保姆,最后还要净身出户?

欺人太甚了,我忍不下这口气......”

她推开椅子起身,气冲冲的要去找沈遇出气。

林晚晚一把将她拉住,“离婚是我主动提的,你现在过去闹,打的是我的脸!”

“你真就这么算了?”唐糖瞪大眼睛,满脸不可置信。

“人我都不要了,我要那些东西干什么?我又不是养不起我自己。”

林晚晚不在乎的笑了笑,“你先点菜,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

说完,她起身往洗手间走。

拐弯时,一个没有注意,撞上前面走来的人。

林晚晚脚步踉跄后退,脚跟突然一个打滑,眼看要后倒。

千钧一发之际,一只大手搂住林晚晚的腰,把她给拽回来。

好不容易稳住身形,林晚晚刚松口气,准备跟人道谢:“谢......”

一抬眼,发现救她的人竟是周宴尘。

林晚晚神色一变,猛地推开男人,拉开两人的距离。




看林晚晚避之不及的反应,周宴尘眉头轻轻皱了一下,心底泛起一丝异样。

“撞到你,实在抱歉。还有,谢谢你拉我那一把!”

林晚晚语速极快,话音未落,便绕过他打算离开。

“等一下!”

周宴尘语气生硬地喊住她。

林晚晚停下脚步,转过身,眼神带着几分疏离:“还有事?”

“前几天,你救了许言,他醒来后一直念叨着要请你吃饭道谢。你什么时候有空?”

“周少这是终于弄清楚真相了?”

林晚晚唇角勾起一抹嘲弄,想起那天他的质疑,心中满是不快,“吃饭就免了,但你必须给我道歉!”

话音刚落,周宴尘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:“对不起!”

林晚晚微微一怔,眼中闪过惊讶。

她怎么也没想到,周宴尘竟真的向她道歉了。

“你不想吃饭,我不勉强。但你救许言的这份人情,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
你若有需要,随时给我打电话!”

说完,周宴尘报出一串电话号码。

“记下了!”

林晚晚干脆利落地回应,随后头也不回地朝着洗手间走去。

周宴尘没有再阻拦,转身回到包厢。

刚一进门,便被朋友们的打趣声包围。

“老周,上个厕所这么久,不会是有什么艳遇吧?”

“咱们周大少可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,也就明媚能让他另眼相看!”

“明媚长得漂亮,又有能力,谁不高看一眼?”

纪明媚听了,只是浅浅一笑,并未多言。

周宴尘无视这些玩笑,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对面的沈遇,鬼使神差地问道:“你和林晚晚,真打算离婚?”

还没等沈遇开口,旁边的朋友便抢着说:“老周你这问的什么话!

林晚晚那个女人除了会做家务,什么都不会。

一天到晚闷声不响,跟个木头人似的。

哪比得上明媚,人长得漂亮,又多才多艺。

要不是沈奶奶以死相逼,沈遇当初能娶她?

换我早离八百回了,沈遇能忍到现在,已经仁至义尽了。”

周宴尘不再接话,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,刚才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。

包厢外,林晚晚已经回到座位。

桌上的菜肴恰好上齐,她与唐糖一边享用美食,一边闲聊,不再关注包厢内的动静。

饭后,唐糖提议去逛街。

林晚晚想到那破碎不堪的帛书,说:“去意芳斋吧?正好我去找些材料。”

意芳斋是一家专卖文学古物修复原材料的老店。

唐糖瞪大了眼睛,满脸惊讶: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!你这是要重出江湖?”

林晚晚笑容温柔:“我今天回万宝楼了!”

“真的?太好了!”

唐糖兴奋地抱住她,“早跟你说别为了沈遇那个渣男放弃事业!

要没有空窗这六年,说不定你现在都已经是文物界的大佬了!

不过以你的天赋和才能,东山再起那是分分钟的事!

以后好好搞事业,让那个渣男后悔莫及!”

“往后,我只为自己而活。”

林晚晚挽着好友,两人说笑着来到意芳斋。

老板热情地迎上来:“欢迎光临!两位看看需要点什么?”

林晚晚目光在展示柜上掠过,没看到熟悉的锦缎,轻声问道:“老板,有宋锦吗?”

“你来晚一步,店里最后一匹宋锦刚被一位先生买走了。”

林晚晚秀眉紧蹙,太不巧了。

宋锦产量稀少,价格昂贵,很少有原材料店会有库存,基本都得提前订制。

可她与秦欢约定的时间只有一个月,现在订制根本来不及。

“老板,除了您这儿,还有哪里能买到宋锦?”

“整个云城,就只有我这儿有。”

林晚晚眉头拧得更紧,思索片刻后又问:“老板,我急需宋锦救急!您能帮忙查查,刚才买走宋锦的人是谁?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?”

只要不是同行,说不定有商量的余地。

“我查一下记录!”

老板转身走到柜台,在电脑上查询出货记录,“是一位叫沈遇的先生。”

林晚晚眼睫猛地颤动,强压下心底翻涌的不安。

她安慰自己,不过是同名同姓罢了,不会这么巧的......

可下一秒,那串她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从老板口中清晰念出。

她攥紧掌心,指甲几乎掐入肉里。

“那个渣男买宋锦干什么?”

唐糖眉头紧皱,火气“噌”的一下升上来,“不会是知道你想买,故意给你添堵吧?”

林晚晚却不这么认为。

沈遇不爱她,甚至连她以前做什么、学什么专业都不清楚,谈不上故意抢夺宋锦来刁难她。

可他为何突然来买宋锦呢?

正疑惑间,又听见老板说:“沈先生是买来送给跟他一起来的那位女士的。”

林晚晚瞳孔瞬间紧缩。

沈遇今晚和纪明媚一起吃饭。

老板说的女士,应该是她!

“这个女人太过分了!抢了你的老公和孩子,现在又来抢你需要的东西!我去找他们算账!”

唐糖抓起包就要冲出去,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愤怒的声响。

林晚晚急忙拉住她:“人家先来的,这不算抢,只是凑巧而已。”

“可你不是急需那匹宋锦救急吗?

现在云城最后一匹宋锦被沈遇那个渣男送给纪明媚,你该怎么办?”

唐糖了解文物行业的特殊性,晚晚说急用,说明这匹宋锦真的很重要!

沈遇这个渣男,迟早遭报应!

“车到山前必有路!”

“哪来的路?”

唐糖灵光一闪,说:“对了,沈遇花的是你们婚后的共同财产,你可以把东西要回来!”

林晚晚心中苦笑,且不说她不会去纪明媚面前自取其辱,沈遇也绝不会给她这个机会。

“你怎么不说话?我说得不对吗?”唐糖见她沉默,皱眉问道。

“这件事你别管了,我自己能处理好。”

林晚晚推着唐糖离开意芳斋,将她送上车后,自己也回了家。

洗漱完毕,她拿出破损的帛书,反复端详,脸上满是犹豫。

片刻后,她抓起手机,打开短信,输入那个陌生号码,缓缓按下发送键......




沈遇刚踏进家门,就瞧见儿子沈小年抱着抱枕,蔫巴巴地缩在沙发角落。

“怎么还不睡觉?小孩子可不能熬夜。”

沈遇皱了皱眉。

“我睡不着,以前妈妈每晚都会给我讲睡前故事。

爸爸,你之前不是说妈妈会回家吗?

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?

我生病这么多天,妈妈就只来看过我一次。

刚才我给她打电话,她也没接,是不是真的生我们的气了?”

好几天没见着妈妈,沈小年心里满是想念。

虽然他更喜欢明媚阿姨,但也想有妈妈陪。

听儿子这么一说,沈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
结婚这六年,林晚晚向来温顺,连脾气都很少发,更别说离家出走了。

这次倒好,为了引起他注意,不仅离家一个星期,连银行卡都停了也不回来。

对孩子更是漠不关心!

本事没有,脾气倒是渐长!

他倒要看看,她在外面能撑多久!

“她很快就会回来的。”

沈遇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,突然想起件事,“明天有场摩托车比赛,想不想去看?”

沈小年眼睛一下子亮了,刚才的低落一扫而空:“明媚阿姨也会去吗?”

“会去。”

“太棒啦!”

“想去的话就赶紧回房间睡觉。”

沈小年一听,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,小跑着上楼回房,刚才惦记妈妈的事儿早就抛到脑后了。

......

夕阳西下,橙红色的余晖洒在林晚晚忙碌的身影上。

她跪坐在工作台前,指尖捏着细毛刷,正小心翼翼地漂洗泛黄的帛书。

角落里,手机突然响起来。

是沈遇小姑的电话。

林晚晚放下刷子,接通电话。

电话里,小姑说她儿子偷偷从国外跑回来看摩托比赛,联系不上人,让她帮忙找找。

沈遇小姑的儿子叫路离。

17岁的年纪,正是叛逆的时候,谁的话也不听。

偏偏对她还有几分特殊的信任。

两年前,路离突发哮喘,是她在老宅后山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的。

林晚晚本来想说没空,转念一想,沈家人还不知道她和沈遇离婚的事。

而且她在沈家六年,沈遇小姑对她不错,最后还是应下来。

挂了断电话,林晚晚赶紧上网查了一下摩托车比赛的信息。

发现晚上八点在城郊有一场越野摩托车赛。

眼看时间不早,林晚晚赶紧在网上抢购一张门票。

匆忙收拾好东西,她便离开工作间。

刚走出工作间,她迎面撞上了秦欢。

秦欢看她背着包要走,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,阴阳怪气地说:“当了六年的豪门太太,被人伺候习惯了,现在自己干活肯定不习惯。

要是做不了这样的精细活,还是趁早离开,免得丢人现眼。”

林晚晚没有急着解释,只是平静地说道:“我们约定交货时间还没有到,我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,现在下定论未免太早了。

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
说罢,她绕过秦欢,朝电梯口走去。

秦欢盯着她的背影,又看向工作间。

透过玻璃门,她看到刚漂洗好的帛书,眼神变得有些复杂。

陆兴华从隔壁出来,看见这一幕,笑着说:“担心晚晚修复不好?

放心吧!

她的基础扎实,又有天赋。

别说离开六年,就算离开十年,照样比很多人厉害!”

“拭目以待!”

秦欢语气冷淡,转身回了办公室。

晚上八点,城郊摩托车赛场。

人声鼎沸,热闹非凡。

金属护栏被人群挤得哐当作响,荧光棒和手机闪光灯在夜空中晃成一片星海,发动机的轰鸣震得地面发颤。

林晚晚刚跨过安检门,声浪就裹着浓重的汽油味扑面而来。

尖锐的尖叫声和口哨声像钢针扎进耳膜。

她下意识捂住耳朵,后悔没提前准备耳塞。

作为喜欢泡在工作室的修复师,这种喧嚣对她来说比文物上的霉斑还刺眼。

望着赛道上飞驰而过、周身裹着防护装备的骑手。

林晚晚实在想不通这种风驰电掣的危险游戏有什么魔力,能让这么多人疯狂呐喊。

她攥着手机钻过人墙,高跟鞋陷进沙地好几次。

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淌,她一边躲避挥舞的手臂,一边踮脚张望。

终于,在观众席前排瞥见那抹惹眼的明黄色头发。

路离整个人挂在护栏上,黑色皮衣拉链开到胸口,正扯着嗓子大喊:“炽焰!冲啊!女神牛逼!”

摩托车引擎的尖啸声中,他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人。

林晚晚刚要伸手拍他肩膀,赛道上突然传来刺耳的急刹声——一辆银灰色机车在弯道处漂移过弯,带起的沙砾溅到观众席,前排瞬间爆发出比引擎更响的尖叫。

“哇哦!!!”

“我女神赢了!!!”

路离激动得整个人跳起来,转头看见林晚晚的瞬间,笑容僵在脸上:“嫂、嫂子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“你说呢?”林晚晚皱眉道,“你知不知......”

“嫂子,有话我们出去再说,先看比赛......”

路离双手抓住林晚晚双肩,兴奋地把她转了个身,手指向对面的赛道:“嫂子,你看到了吗?那是炽焰!我的女神!!

是不是帅毙了?

她可是职业赛大满贯,参赛以来零败绩!!”

林晚晚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只见一个身影利落地翻身下车。

那人摘下头盔,甩了甩及腰长发。

金属护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每个动作都帅到炸裂。

饶是女人,林晚晚也忍不住多看两眼,只是这背影......

怎么有点眼熟?

就在这时,观众席上一大一小两抹身影向女人走过去,是沈遇和她儿子!

还没等林晚晚反应过来,那女人侧过脸,竟是纪明媚!

林晚晚心中一阵翻江倒海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之前,他们父子突然迷上攀岩、赛车、拳击赛等这些极限运动,她还纳闷着。

原来,全是因为这个女人!

“天呐!表哥和小年怎么在那儿?他们居然认识我女神!”

路离眼睛瞪得溜圆,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。

没等林晚晚反应,他一把攥住她的手,急吼吼地说:“嫂子!走走走!找表哥去!让他帮我要炽焰的签名!”

林晚晚本能地想抽回手拒绝。

可路离力气大得很,攥得她手腕生疼,拽着她就往对面人群冲。

没几步就到了沈遇跟前,她想躲都躲不开,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。




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
沈遇瞧见林晚晚出现在赛车场,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僵住了,一脸惊讶。

林晚晚喜静,酒吧都没去过几回,更别提这种吵吵嚷嚷的赛车场了。

沈小年揪着沈遇的衣角,声音都在发抖:“妈妈,你......你是来找我和爸爸的吗?”

妈妈真是的,该出现不出现!

完了,她那么讨厌明媚阿姨,看见他们在一起,会不会跟爸爸吵架呀?

还没等林晚晚搭话,路离就蹦跶着冲到沈遇跟前,眼睛亮晶晶的:“表哥!我表嫂是来看我女神比赛的!

我看你和我女神很熟,快帮我要个签名!

我粉她老久了!”

沈遇皱着眉头问:“路离?你不是在国外吗?什么时候溜回来的?”

“我特地回来看我女神比赛的!”

路离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纪明媚,扯着嗓子喊,“女神!能给我签个名不?”

等纪明媚点头,他立马掏出一支红荧光笔,指着身上的皮夹克说:“就签这儿!”

纪明媚接过笔,几下就写完“炽焰”两个字。

路离抱着皮夹克原地蹦了三圈,兴奋得像中了头奖,举着签名就跑到林晚晚面前显摆:“表嫂!快看!我女神的亲笔签名!”

林晚晚翻了个白眼,看傻子似的瞥了他一眼。

这时候纪明媚抬眼望过来,笑着说:“没想到你也喜欢赛车,早知道让阿遇给你留张票了。”

话里话外却透着股挑衅劲儿。

林晚晚脸一沉,直接怼回去:“我最讨厌赛车!”

纪明媚尴尬的笑了笑,朝沈遇父子看了一眼,没有再说话。

“不喜欢,你跑来这里做什么?”

沈遇声音冷沉,裹挟着一股压迫感,好似林晚晚敢再说让纪明媚难堪的话,他不会放过她一样。

林晚晚心里冷冷一笑,心道,要不是为了找路离,谁愿意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看人家玩命。

林晚晚刚要开口反驳沈遇,突然有个穿着赛车场制服的中年男人急匆匆挤过来,一把将她拽到赛道围栏边。

男人塞给她一叠印着纪明媚照片的宣传单,扯着嗓子喊:“小姑娘!就等你了!赶紧去B区发传单,比赛马上开始了!”

“你认错人了!我不是......”

林晚晚话没说完,男人已经转身跑开。

“沈太太真是热心,帮我做宣传都不提前说一声。”

纪明媚看着她手里的传单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转头看向沈遇,“阿遇,你可得帮我好好谢谢你太太。”

“以为你有多大能耐,原来这几天就是靠发传单生活!”

沈遇眉头拧成疙瘩,眼神里满是轻蔑。

林晚晚忍不住冷笑:“我林晚晚再落魄,也不至于来给她发传单!”

说着,她一把将传单高高抛起。

霎时间,传单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飘落。

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,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沈遇父子。

路离再迟钝,也意识到情况不对,急忙解释道:“表......表哥,你误会了!表嫂不是来这里发传单,她是过来找我的!”

沈遇一听,脸色更加难看,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。

林晚晚觉得自己今晚倒霉透顶。

先是被当成纪明媚的粉丝,又被误认成发传单的,就连回家路上都能碰上沈遇的狐朋狗友。

看着挡在面前的蒋伽和周宴尘,林晚晚没好气地问: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

“来找老沈啊!他和小年在里头看明媚比赛呢!”

蒋伽上下打量着素颜的林晚晚,眼神里满是嫌弃,“听说你要和老沈离婚,我还以为你有点骨气。

没想到这么快就反悔,跑回来死缠烂打。

林晚晚,你要点脸行不行?”

“老蒋,这是老沈的私事!”周宴尘出声提醒。

“我说错了吗?沈遇和明媚才是真爱!

要不是这个女人用手段,沈遇能被他奶奶逼着娶她?”

蒋伽越说越激动,仿佛他才是那个错失真爱的人。

林晚晚冷眼看着他,只觉得可笑。

蒋伽,纪明媚最忠实的“舔狗”。

纪明媚说屁是香的,他都得凑过去闻闻!

以前看在沈遇的面子上,她一直忍着,现在——“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?

这么心疼纪明媚,你让沈遇把离婚协议签了啊!

别像疯狗似的,见人就咬!”

林晚晚骂完,一把推开他,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。

蒋伽愣了几秒,反应过来后对着她的背影大喊:“骂谁疯狗呢?没教养的女人!”

“行了!还看不看比赛?”

周宴尘被吵得头疼,揉了揉眉心就往外走。

“老周,你去哪?不看比赛了?

今晚可是明媚退役前最后一场比赛!”

蒋伽急忙拉住他。
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来这种地方,我先走了。”

周宴尘甩开他的手,径直离开。

蒋伽皱着眉嘀咕:“不爱来?以前明媚比赛你不也每场都来......”

灯光昏黄的停车场。

林晚晚刚拉开车门,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
她转过身,看见周宴尘正穿过光影走来。

他一身白衣黑裤,清冷疏离的气质与周围喧嚣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
沈遇曾经无意透露过,周宴尘是个喜欢安静的人。

按理说,他不会喜欢这样吵杂的地方。

想来,应该跟蒋伽一样,是为了纪明媚来的。

“有事吗?”

林晚晚语气冷淡,不想多做纠缠。

周宴尘在她面前站定。

头顶的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。

188的身高压迫感十足,衬得林晚晚格外娇小。





第二天,林晚晚抱着从周宴尘那里拿到的宋锦,早早出门。

刚走到楼下,就瞧见邻居芳姐在门口急得团团转,嘴里还念叨着什么。

林晚晚走上前,轻声问:“芳姐,你怎么了?是发生什么事吗?”

芳姐是个热心肠的人。

她搬来这几天,芳姐见她一个人住,没有少照顾她。

时不时给她送点自家种的水果,或是刚做好的包子,特别体贴。

芳姐一看见林晚晚,哭丧着脸说:“佑佑今天学校有重要的活动,我叫的快车一直不到,快急死我了!”

林晚晚低头看了眼芳姐身边和沈小年年纪相仿的小男孩。

白白净净,穿着短袖白衬衫和黑色短裤,小脸肉嘟嘟的,看着就招人喜欢。

“佑佑在哪个幼儿园上学?”林晚晚问。

“新辉国际幼儿园。”

和小年一个幼儿园!

真巧!

林晚晚说:“我上班顺路,要不我送佑佑去学校?”

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芳姐眼睛都亮了,赶紧拉着佑佑的小手说:“快谢谢林阿姨。”

“谢谢林阿姨!”佑佑乖乖地说。

小家伙非常听话。

林晚晚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,心想:沈小年要是有他这么乖就好了。

十分钟后,黑色奔驰稳稳停在幼儿园门口。

林晚晚刚牵着佑佑下车,就撞见了沈遇、沈小年,还有纪明媚。

三人有说有笑,俨然一家三口。

林晚晚只觉得无比刺眼!

“妈妈!”

沈小年看见林晚晚,眼睛一亮,甩开沈遇的手,就跑过来。

可一看见林晚晚手里牵着别的小孩,小脸立马就垮下来。

再一看金佑佑手上拿着他妈妈给他独创的紫菜鱼肉卷,一下子就炸毛了,“紫菜鱼肉卷是我最爱吃的东西!

你说过只给我一个人做!

怎么能做给别人吃?”

沈小年一把抢过金佑佑手上的卷饼,狠狠摔在地上。

金佑佑吓得直往后缩,眼眶瞬间红了。

林晚晚火“腾”地一下就上来了,“沈小年!谁教你这么没有礼貌的?把东西捡起来,跟佑佑道歉!”

“我不!”

沈小年气得腮帮子鼓得老高,眼睛也红通通的,“你是我妈妈!你做的东西只能给我吃!”

“谁说我做的东西只能给你吃?”

林晚晚蹲下身,与沈小年泛红的眼眶平视,表情严肃。

她很清楚,沈小年生气,不是真的多贪恋紫菜鱼肉卷,而是占有欲作祟!

他见不得她把专属他的东西,给了别人。

就像他不是多在乎他这个妈妈,只是见不得她对别人好!

“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?要与人为善,要有礼貌。

你刚刚做了什么?

你抢佑佑的东西,还摔在地上。

知不知道你的行为,很没礼貌,也显得你很没有教养!

马上跟佑佑道歉!”

沈小年委屈极了,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,“你偏心!你不爱我了!你是个坏妈妈,我再也不要理你了!!”

他转身扑进走过来的纪明媚怀中,呜呜的哭起来。

“小年不哭,不就是一条紫菜鱼肉卷吗?

你想吃,阿姨回头让人给你做,好不好?”

纪明媚蹲下身,从包里拿出纸巾,边给他擦眼泪,边轻声哄道。

温柔的模样,仿佛她才是沈小年的妈妈。

林晚晚心里堵得慌。

纪明媚看似什么都没有做,可她的一举一动却无不在彰显自己比她这个亲生母亲更称职。

“离家这么久,对自己孩子不闻不问,倒有闲心帮别人送孩子。

现在还为了外人,委屈自己儿子。

林晚晚,你觉得你还配当小年的妈妈吗?”

沈遇脸色阴沉得可怕,目光像冰锥般刺向林晚晚。

“我再不配,至少我没教孩子不尊重自己的爸爸,漠视他对家庭的付出!”

林晚晚直视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。

“孩子为什么不尊重你,难道你不应该反思吗?”

沈遇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。

林晚晚冷讽一笑,“你说的对,我该好好反思!是我太把你们当回事了!”

“你什么意思?”

沈遇厉眼微眯,眼前林晚晚没有往日的温顺,让他十分陌生。

林晚晚不再理会,转身柔声安慰起佑佑。

等老师出来后,将孩子托付过去,便径直走向车子,发动引擎,扬尘而去。

“爸爸,妈妈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?”

沈小年望着远去的车影,停止哭泣,浓浓的鼻音中带着不安。

沈遇低头看向儿子,“她只是在赌气!”

林晚晚那么在乎孩子,他不认为她真的舍得不要儿子!

林晚晚到万宝楼后,一头扎进工作室,把幼儿园的不愉快抛于脑后。

这一忙,不知不觉忙到日落,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......

林晚晚抬起头,看见走进来的陆兴华,微微一笑,“师兄,有事?”

“看你工作室的灯亮着,就过来看看。

你还是和以前一样,一投入工作,就废寝忘食。”

看了眼长桌上开始染托纸的帛书,陆兴华满眼赞赏,“速度还挺快的!”

“六年没动,再不努力怎么行。”

“六年没动,也不见你手生,这修复的手艺看着比以前更精细了。”

“那是你不嫌弃。”

陆兴华笑了笑,“这两天工作太忙,还没请你吃过饭。你晚上没有约人吧?一起吃饭?”

林晚晚手上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,就没有拒绝。

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工作室,她就和陆兴华一起离开公司。

陆兴华订的是林晚晚前几天去过的中菜馆。

两人一进门,服务员便热情相迎,引领他们前往楼上包厢。

此时,在另一处角落。

蒋伽正与朋友用餐,瞥见这一幕,忍不住爆了句粗口,急忙掏出手机,快速按下快门,连拍数张照片发到群里。

「@沈遇,老沈!你家那位正和野男人约会呢!你再不离婚,头顶都能插秧了!」

群里瞬间炸开。

「挖槽!林晚晚胆子肥了,敢绿我们老沈!」

「她那种什么也不会的家庭主妇有男人看得上?怕不是从哪儿雇来的男公关,想刺激老沈!」

「笑死!沈哥都不拿正眼看她,搞这种低级手段,真是自取其辱!」

「......」

这会儿沈遇正戴着白手套,跟纪明媚还有几个专家围着新出土的陶罐研究呢。

手机在桌上震个不停,他拿起来一看,眉头瞬间拧成川。

照片上,林晚晚和一个男人走进包厢,拍照角度的原因,看不清对方的样子。

为了引起他的注意,林晚晚的手段是越来越多!

也让越来越恶心!!

纪明媚也看到照片,余光瞥了沈遇一眼,见他没什么反应,淡淡的勾起了唇角。




老专家摘下老花镜,对着陶罐裂缝照了半天手电,摇头直叹气:“纪小姐,这战国陶罐碎得太厉害,咱们这儿的设备搞不定。

不过我倒是知道个高人,说不定能救回来。”

纪明媚收回视线,看向老专家,好奇地问:“您说的是谁?”

沈遇也收起手机,等着老专家回答。

“万宝楼的陆兴华!”老专家推了推眼镜,“石春老爷子最得意的关门弟子,现在文物修复圈里谁不知道他?

当年那幅碎成渣的《江山社稷图》,连故宫那帮老师傅都直挠头,人家带着团队硬是给拼回来了!

关键那年他才十九岁,直接封神!”

纪明媚知道陆兴华,文物圈有名的天才!

“他不是主攻书画修复吗?陶罐也能修?”

“嗨!”老专家摆摆手,“您可别小瞧人家!书画、青铜器、陶瓷,就没有陆兴华玩不转的。

您不是一直想拜石春老爷子为师吗?

正好借着修陶罐的机会,跟陆兴华套套近乎,指不定还能走个近道!”

纪明媚考古专业毕业,在E国进修时,经常听导师提过不少次石春大师的名字,知道他是文物界的泰斗人物。

这次回国,她一直想找机会拜访一下,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。

这会老师傅的话倒是点醒了她。

只是——“听说陆兴华这人特别难约,而且只接有分量的大项目......”

“这件事我来安排!”

沈遇听出她的顾虑,主动提议。

纪明媚点点头,“好。”

旁边的老师傅见状,打趣道:“有沈总在,你想见什么人见不到。”

纪明媚娇羞的笑了笑。

......

周末清晨,连续加班半个多月,难得睡一次懒觉的林晚晚,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。

瞥见来电显示“外公”二字,她瞬间清醒,睡意全无。

“今天回来一趟!”

电话刚接通,外公冷硬的语气传来,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
林晚晚心里一紧。

外公极少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,除非真的生气。

她想到近期沈遇和纪明媚的绯闻......

她快速翻身下床,匆忙洗漱出门,驱车赶往老城区。

推开旧洋楼的门,檀香混着岁月气息扑面而来。

外公坐在摇椅上,虽已古稀仍精神矍铄。

“外公!好久不见!想我没?”

林晚晚提着补品小跑过去,甜笑着撒娇。

外公冷哼一声:“还知道我们很久不见?我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头子忘干净了。”

目光扫过她身后,皱眉问,“小年呢?”

“他今天有课,下次带他来。”

“下次是什么时候?我要不打电话,你还会想过来?”

林晚晚心里十分愧疚,最近半个多月为了离婚和工作的事,她确实疏忽外公了。

外婆去世后,外公一个人独居,难免寂寞。

“对不起,外公。我最近有点忙,以后我每周都来陪您。”

外公把手机递过来,屏幕上正是沈遇给纪明媚放百万烟花的热搜:“还想瞒着我?真的当外公老糊涂了?”

“外公......”

林晚晚攥着手机,指尖微微发白,“我和沈遇......已经提了离婚。”

空气瞬间凝固,摇椅的吱呀声都变得清晰刺耳。

林晚晚垂着头,不敢看外公的表情,心里忐忑不安。

良久,外公轻轻叹了口气,布满皱纹的手搭上她的手背,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,暖到了心里:“傻丫头,怎么不早说?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
林晚晚抬起头,眼眶泛红:“半个月前,他还没答应。我怕您担心,也怕您劝我......”

“劝你委曲求全?”

外公轻笑一声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,“我林家的孩子,什么时候要靠男人过日子了?”

他拍了拍林晚晚的手,语气坚定,“我和你外婆把你拉扯大,可不是让你去受男人的气!”

林晚晚鼻子一酸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她刚出生就被保姆调包,十五岁才被找回亲生父母身边。

刚回家时,爸妈总觉得亏欠她,想尽力弥补。

可每次他们对她好一点,家里从小养大的养女就会生病。

周围人都说她“克人”,说得多了,连爸妈也开始忌讳。

毕竟是养了十五年的孩子,感情比血缘更深。

最后,为了保护养女,她被送到了外婆家。

来之前,林晚晚很害怕,以为外公外婆也会嫌弃她。

没想到他们却把她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的疼。

别说干活,一点委屈也不让她受!

家里有好吃的,第一口总想着留给她;谁要是说她不好,外公外婆立刻站出来护着。

这份毫无保留的疼爱,成了她生命里最温暖的光。

“当初你要嫁给沈遇,我本来就不同意,奈何劝不动你。

这六年来,你为他抛弃事业,操持家务,养育孩子,他竟然不知道感恩。

这种没有良心的男人,不要也罢!”

外公起身从樟木箱子翻出存折塞给她,“外公这里还有些积蓄,你尽管拿去用!”

林晚晚扑进外公怀里,泪流满面:“外公,您真好......”

“傻丫头,以后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。”

外公轻轻拍着她的背,“外公虽然老了,但还能给你撑腰!”

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林晚晚靠在外公肩头,心里的委屈慢慢化开,好像又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。

林晚晚在外公这边呆了很久,直到闺蜜打来电话,让自己陪她去个拍卖会,才恋恋不舍的离开。

路上,她顾着给回闺蜜信息,没注意到前方有人,冷不丁的就撞上去。

“哎哟!”

她慌忙抬头,发现撞翻了个小男孩。

林晚晚手忙脚乱把人拽起来,嘴里直念叨:“对不住对不住,阿姨不是故意的!”

“漂亮阿姨!”小孩一骨碌爬起来,眼睛亮得像星星,“我是许言呀!上次晕倒,是你送我去医院的!”

林晚晚这才反应过来——可不就是周宴尘那病弱的侄子!

再一看周围空荡荡的,她立马皱起眉:“怎么又是一个人跑出来?你家大人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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