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小人老父前些日子去临颍县的里阳镇闲逛,想着往家中购些下人。不想却被当地捕快和劣绅勾结欺凌,不但动手打了小人腿脚不便的老父,还讹了足足五百两银子!如今……如今家中几乎难以揭锅,小人无能,只能来烦扰恩府,求恩府为小人做主!”
听了这话,孙礼和王臣鹤都扭头看向对方,因为王臣鹤以前就在临颍县衙做过事。
孙礼疑惑的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平:“可知是何人如此目无法纪?”
“好像叫……叫凌晨。”
听到这话后,王臣鹤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篓里一丢,面色不喜的瞥向柳平。
这一切都被孙礼看在眼里,自打认识以来,这个王臣鹤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,难以揣度。像今天这样直接表达不满的行为,是非常罕见的。
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:“认识?”
“嗯,以前在他手下做过事,多蒙恩荷。”
跪在地上的柳平听到这话后猛的抬起头看向坐在上首的王臣鹤,大脑瞬间懵逼了!
孙礼低下头捋着胡须思忖了一会儿,冷冷的抬起眼皮,盯着还在发愣的柳平说道:
“你父平日在乡邻间是什么名声,本官也是略有耳闻的。只因你久随左右,劳苦功高,故而没有细究。如今更是越发胡来了,被官府的差人拿住,想来定是又做了天怒人怨的事!你也在本官身边待了也有些年月,不知约束家人,反而还要本官动用私情替你枉法?自即日起,你不用再来当差了,好自为之!”
啊???
柳平失魂落魄的磕了两个头后,脸色煞白的退了出去。不用猜也能明白,亲爹这次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!还连带着自己的前程也搭送了进去……
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,唉!
而造成柳财主全家消费降级的罪魁祸首,此刻正在自家院子里挥舞着锄头挖地。
花了一百一十两买下陆婉云,柳家送来五百两,三百两给刘文越和一众兄弟喝茶,剩下两百两尽入囊中。四舍五入下来,等于白捡了一个丫鬟,还倒收九十两。
这也就算了,被救了性命的陆婉云对青柠感恩戴德,衙门里的兄弟们更是对自己敬服有加,简直是名利双收。
柳老财主真是百年难遇的大善人啊!
由于二婶一直在水云榭忙碌,只留下青樱一个小姑娘在家。既不安全也不方便,把她带去酒楼抛头露面也不太好,于是青柠就让她住到自己家来了,反正房间多的是。
现在又多了个陆婉云,宅子里阴盛阳衰到了极点。
院子一侧的篱笆园里,凌晨刚挖好一个大坑,青柠屏住呼吸从畜棚里铲了两木锹马粪过来,丢进坑里后倒入泥土搅和均匀,接着又和凌晨、青樱三人合力把一棵葡萄苗宰进了坑里。
“小云,去井里打桶水提过来。”
“好。”
凌晨用木锤将手腕粗的竹杆砸进土里,青柠和青樱用绳子绑上更细的架子,陆婉云摇摇晃晃的提着水桶过来,用葫芦瓢舀起桶中清澈冰凉的井水,轻轻泼在根部周围。
洗完澡换上新衣的陆婉云,说实话是真不赖!肤白腰细就算了,还自带一股江南女子的婉约气质。桃花眼、淡珠唇,琼鼻微翘,英气的下颚线勾勒出清冷的味道。十六岁正是花开正艳的年纪,只是被凄惨的命运打击的不轻,时常一个人发呆走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