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素秋沈言之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无忧客栈·言秋完结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爱吃橙子的狒狒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1敬前尘阴曹地府的雾霭像团化不开的棉絮,裹着青石板路延伸向远方。沈言之跟着引魂幡走了三日,忽间听到,“无忧客栈到了。”引魂使冷着脸转身,“喝了孟婆汤,前尘皆成空。”木门“吱呀”推开时,热气混着陈年酒香扑面而来。屋里摆着七八张松木桌,烛台上的羊油蜡烛忽明忽暗,照见几个面色青白的魂灵正伏在桌上,有的抓着酒盏傻笑,有的对着空碗流泪。最里头的柜台后,坐着个穿月白衫子的老板娘,正低头擦拭酒坛,腕子上半只银镯晃了晃。见老板娘指尖一顿,从柜台下捧出三只粗陶酒盏:“本店有三盏,一敬前尘,二断愁肠,三忘忧苦。客官不妨试试?”第一杯酒呈上来时,琥珀色的液体里漂着片莲子瓣。言之刚抿一口,眼前便浮起江南织造府的后园:七岁那年,素秋蹲在荷花池边替他摘莲蓬,水...
《无忧客栈·言秋完结文》精彩片段
1 敬前尘阴曹地府的雾霭像团化不开的棉絮,裹着青石板路延伸向远方。
沈言之跟着引魂幡走了三日,忽间听到,“无忧客栈到了。”
引魂使冷着脸转身,“喝了孟婆汤,前尘皆成空。”
木门“吱呀”推开时,热气混着陈年酒香扑面而来。
屋里摆着七八张松木桌,烛台上的羊油蜡烛忽明忽暗,照见几个面色青白的魂灵正伏在桌上,有的抓着酒盏傻笑,有的对着空碗流泪。
最里头的柜台后,坐着个穿月白衫子的老板娘,正低头擦拭酒坛,腕子上半只银镯晃了晃。
见老板娘指尖一顿,从柜台下捧出三只粗陶酒盏:“本店有三盏,一敬前尘,二断愁肠,三忘忧苦。
客官不妨试试?”
第一杯酒呈上来时,琥珀色的液体里漂着片莲子瓣。
言之刚抿一口,眼前便浮起江南织造府的后园:七岁那年,素秋蹲在荷花池边替他摘莲蓬,水珠从她发梢滴落,在阳光下碎成金箔。
她转头笑骂:“小公子莫要踩脏绣鞋,又调皮了。”
她笑着用帕子擦他的脸,指尖触到他柔软的脸颊。
素秋本是苏州府学训导之女,父亲因直言获罪,家道中落,十七岁便被卖进沈家做丫鬟。
沈府是金陵望族,祖父曾是两淮盐运使,父亲沈明修现任江南织造,官场人脉深厚。
言之作为独子,从小被寄予厚望,书房里摆好了《四书》《孝经》,可他最爱的还是素秋讲的,尤其爱听她念“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瑶”时温柔的嗓音。
春日的傍晚,素秋在回廊上教言之习字。
他突然盯着她的手腕发呆:“秋娘的镯子,是我十岁时送的?”
素秋低头,银镯上刻着小小的“言”字,是他第一次用压岁钱求匠人打的。
“公子该叫我素秋了。”
她别过脸,耳尖发烫。
可言之却抓住她的手:“秋娘就是秋娘,比母亲还亲。”
少年的掌心滚烫,像团火,烧得她心慌——主仆有别,何况她大他十岁,早该避嫌了。
沈明修对儿子管教极严,请来金陵最有名的儒师,每日课业从卯时到戌时。
言之却总在深夜溜进素秋的房间,说怕黑。
其实素秋知道,他是怕父亲的严厉,怕书房里冰冷的忠孝节义,只有在她这里,才能做个被宠爱的孩子。
晚间抄书时,言之故意将“
辞》和《诗经》放在最顺手的位置,自己却只能捧着《朱子家训》装模作样。
他忽然抬头环顾宴席:朱红帷幔、鎏金烛台、满堂宾客的谀笑,却独独少了素秋惯。
言之有悲有喜。
喜的是她不在。
悲的是她不在。
从落地起,他的每一场宴席,素秋必在三步内候着:他被鲈鱼刺卡喉时,是她悄悄递来温姜水;他背错《礼记》被父亲斥责时,是她用帕子在他掌心写着别字提醒。
此刻酒盏太重,重得像二十年来沈家压在他肩上的重担,却再无那双手替他托住腕肘。
“新人向高堂行礼——”言之忽然明白,这“喜”是沈家的喜,是父亲的喜,是满朝文武的喜;而那“悲”,是是素秋此刻或许正隔着雕花窗,看他给别人系上同心结,却连一声“公子”都唤不得的悲。
红盖头下的李氏在等新郎,言之却悄悄溜进素秋的房间。
她眼角挂泪愣愣的坐在床上,手里还有前些日和他一起种下的花,见他穿着喜服进来,慌忙擦泪,言之安慰道:“秋娘你莫哭。”
忽然抓住她的手,按在自己心口,“这里头,早就住满了你的身影。”
残烛在风中摇曳,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粉墙上,像极了那年她教他写“秋”字,他却在旁边画了个歪扭的小人,牵着另一个小人的手。
原来有些缘分,早在他尚不知“爱”字如何写时,便已在襁褓里、在墨香中、在每一个晨昏交替的守望里,结成了解不开的茧。
喜宴上的笙箫还在远处飘着,素秋的小屋却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响。
她边啜泣边往蓝布包袱里塞行李,嘴里嘟囔着:该走啦,我该走啦。
腕上银镯“当啷”磕在樟木箱沿上。
“秋娘要去哪?”
门“吱呀”推开,言之的喜服腰带散在脚边,玉冠歪得几乎要坠。
素秋背过身,指尖掐进掌心:“公子该称我素秋了。
新娘子还在洞房等着,奴……不许说‘奴’。”
“你抱了我十七年,教我写第一个‘秋’字时。
如今要走,是嫌我新妇的盖头比你鲜亮?”
素秋的泪终于落下来,砸在他喜服的金线鸳鸯上:“公子该懂的,我与主子……我懂!”
他突然站起来,从袖中掏出个锦盒,里面是对刻着并蒂莲的玉坠,其中一朵莲花的瓣尖还缺着
”他忽然抓住她的手,按在自己胸口,翡翠扳指硌得她手背发疼,“昨夜陪李氏听《列女传》,她念到‘夫者,妻之天也’,我却想起你教我读《柏舟》时,说‘髧彼两髦’是指心上人……”他转身望向窗边的墨兰,花盆上的“言”字被雪光映得发白,“秋娘,你说这墨兰若移到李氏的暖阁,还能活吗?”
素秋喉间发紧,她抽出被他握住的手道“先喝些枣茶吧,我新得的茯苓……别躲我。”
他忽然拽住她的袖口,“我知道你怨我。
父亲说,若再让他察觉异样,便要把我房里的《楚辞》全烧了,我知道他在威胁我。”
“我不怨。”
她终于在床沿坐下,指尖替他揉按太阳穴,“你看,我把《楚辞》都抄在佛经册页里了,父亲瞧着是《史记》,其实每页天头都写着‘沅有芷兮澧有兰’……”他笑了,笑得眼尾发红,像那年她被父亲罚跪,他偷藏糕点来喂她时的模样。
“秋娘,你知道的,我每次碰她,都要在心里默数《柏舟》的句子,才能忍得住不喊你的名字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
她低头替他整理衣襟,“你该回去了,李氏这会儿该喝安胎药了。”
素秋望着窗外的风雪,她声音哽咽,眼泪在眼眶打转。
素秋听见远处传来李氏的呼唤,带着不耐的尾音。
她轻轻推开他,替他别好头发,指尖掠过他唇畔:“快去吧,别让少夫人等急了。”
秋娘低头看见自己掌心,还留着他体温的余热,混着伽南香与墨兰的气息,像极了这光阴,苦甜交织,却终究要在这立冬的清晨,散成炉中烬。
素秋刚替言之揉开肩颈的僵硬,木门便被踹开。
沈修明的玄色披风卷着风雪撞进来。
“父亲?!”
言之猛地站起。
他忽然冷笑,从袖中抽出张宣纸甩在桌上:“这是账房呈上来的,你每月拨给她的月钱,比正妻的例银还多三成?”
“父亲,秋娘服侍我这么多年年,这点……服侍?”
沈修明忽然逼近,披风带起的风扑灭了炭盆里的火。
“是奴婢不懂分寸,求您莫要怪罪公子……住口!”
沈修明转身道“你以为装贤良就能脱罪?”
沈言之大吼道:“父亲,她是看着我长大的……看着你长大,便该知道分寸!”
沈修明甩
开他的手,“你母亲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什么?
‘别让砚之像我一样,困在金丝笼里’——可你倒好,要把笼子拆了,和丫鬟一起去做野鸳鸯?”
他忽然压低声音。
“三日后,她必须离府。
若你敢送她一分钱,沈家祠堂的族谱上,便再没有‘沈言之’的名字。”
素秋忽然扯下银镯,塞进他掌心。
“别说了。”
言之攥紧银镯,内侧的“秋”字硌着掌心,“我带你走,明日就走,去杭州,去扬州,随便哪里……公子该懂的,”她终于站起身,膝头的血渍渗进青布裙,“有些绳子,不是剪断就能解开的。”
她转身望向窗外的沈家祠堂。
“秋娘,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比月光更冷,“明日卯时,我会让账房给你备些盘缠。”
他不敢看她转身时的表情,只能盯着掌心的银镯,“去城外的庄子吧,在那里等我……”言之的指尖在袖中掐出了血。
他望着素秋收拾包袱的背影,看见她将那盆墨兰小心裹进蓝布,却独独留下了他送的玉坠,缺角的莲花。
“秋娘,等我……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却比父亲的靴声更轻。
约定的雪夜,素秋站在门外。
棉鞋早被积雪浸透,怀中的墨兰冻得发蔫,却仍护在胸前——那是言之亲手凿的盆,她不能丢。
“你要为个贱婢,丢了沈家的脸?”
父亲举着族谱,封面上“忠孝传家”四字在灯笼下泛着冷光。
言之盯着族谱上的朱批,忽然想起三岁时,素秋教他认“秋”字的模样。
她的指尖沾着桂花蜜,在他掌心写了一遍又一遍,掌心的甜,比任何礼教都要深刻。
言之跪在雪地,听着父亲远去的脚步声,手里捏着秋娘的银镯子。
雪越下越大,西角门的铜锁在风雪中“咔嗒”作响,他想起新妇腹中的孩子,想起沈家的祠堂,想起素秋教他的《柏舟》:“之死矢靡慝”——可他终究,成了那个在霜雪里,看着柏舟漂远的人。
最后一声更鼓响过,素秋松开了攥着花盆的手,倒在雪地里,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路。
墨兰的花盆“砰”地摔在雪地上,凿着“言”字的碎片溅进沟渠里。
沈言之嚎啕大哭,忽然发现老板娘不知何时坐到了他对面,月白衫角垂在青砖地上,和那年西角门前被雨水打
湿的衣角分毫不差。
她腕上的银镯缺了半只,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,镯面上“言”字的刻痕,深得像是被人用指甲抠出来的。
“秋娘?”
他颤抖着伸手。
“我那天是想去找你来着,”言之突然哽咽,喉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絮。
老板娘静静听着,酒盏在桌上轻轻晃了晃,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水光,却终究没落下:“公子可知道,西角门的锁,从来都是从里面开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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